洗完澡出来时,周晏京已经坐在餐厅,正在平板上浏览财经新闻。
林语熙神色淡定如常,在长餐桌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低头拿起勺子喝粥。
周晏京放下平板,想叫她过来,刚巧有电话进来。
九盛重工岳总来的电话,说事情说得有点久,等他讲完时,林语熙已经飞快填饱肚子准备去上班。
他拿上外套送她,下了楼,到停车场,替她打开车门。
林语熙坐上去时,肢体有一点不易察觉的不自然,就像“凶手”回到自己的案发现场。
她又离他远远的,身体紧挨着车窗,上车就拿手机专心致志翻看同事群里的聊天记录。
不和他讲话,不和他对视,拒绝一切形式的交流。
周晏京叫她:“过来我抱会。”
她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要。”
周晏京看看她充满距离感的侧脸:“昨天不是很爱让抱,用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叫用啊……林语熙淡定的脸皮已经在微微发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晏京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要不问问这张座椅,它可是目击证人,亲眼看着昨晚……”
林语熙马上伸手去捂他的嘴,小声警告他:“你别乱说话。”
周晏京便捉住她手,顺势亲了下她软软的手掌心:“那不许赖账。”
“我没有赖账。”林语熙耳尖红红的。
她只懊悔自己昨晚喝得不够多,为什么把那些事记得那么清楚呢?
到医院,下车时她脸上的热度才退下去。
“我女儿在幼儿园给我做的,好看吧?”一到办公室,漫姐就兴致勃勃拉着林语熙看她带来的手工花卉。
那小花看起来稚嫩又童真,林语熙善意地夸赞:“好可爱。”
“说是母亲节的礼物,昨天偷偷带回来没让我知道,今天一大早送给我的。哎哟,给我感动死了。”
“今天是母亲节吗?”林语熙问。
“对啊。”昨晚值夜班的小崔打着哈欠道,“我给我妈买了金子,半个月工资没了呜呜。”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林语熙对这样的节日就不再怀有任何感情,想送礼物也无人可送。
她想了想,给周晏京发了条信息提醒他:
【今天是母亲节,你别忘了给凌阿姨过节】
她从小对凌雅琼就是称呼阿姨的,因为知道凌雅琼并不把她当做女儿。婚后随着周晏京改口叫妈,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亲近。
这样的节日,她应该并不在凌雅琼期待的范围里,也就不去献那个殷勤了。
白影后最近正在一个高原地区拍新电影,林语熙订了束康乃馨给她送过去。
一整天都没收到回音,猜想她要么是忙着拍戏,要么地方偏僻,花还未送到她手上。
哪怕最后她没收到,也无妨,对林语熙来说,那束花就是一种寄托。
下班前,她突然接到白影后的电话。
“小熙,我到霖城了,你方便出来见我一面吗?”
林语熙倍感意外:“我方便的,不过你不是在高原拍戏吗?”
“我收到你的花了。”白影后说,“好多年没在母亲节收到过花了,突然想来看看你。”
林语熙听出电话那端,她嗓音里的怅然,大概是又想自己的女儿了。
“我就要下班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
晚上周晏京跟客户的会面结束,回了趟老宅。
恰巧家中有客人,凌雅琼正跟人商议月底的慈善晚会。
对周家来说,五月底是一个不太寻常的日子,二十年前的这个时期发生了很多事情。
慈善晚会是她和老太太难得能达成一致的事情,既是做慈善,另一方面,月底也是周爷爷的忌日。
除了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还有几位共同筹办的豪门阔太,谭太太也在其中。
周晏京进门,客厅的交谈停了,有人颇惊喜地道:“哟,你们家晏京回来了。”
凌雅琼最近睡眠不大安生,人瞧着没什么精神,看见他神色才好一些。
基金会的两位负责人忙起身恭敬有加地自我介绍并问候,周晏京寥寥应付几句,将带回来的花和礼物递给凌雅琼。
“母亲节快乐。”
盒子打开,是一条典藏级别的红宝石项链,旁边人无不歆羡:“雅琼真有福气,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还懂得孝顺你。”
凌雅琼接过花,吩咐佣人拿花瓶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晏京从小就很有心,每年的节日、我的生日,都不会忘。”
“夸早了。”周晏京松了松领带,懒洋洋地自己拆自己的台,“今天我还真忘了,是你儿媳妇一大早提醒我,别忘了给你过节。要夸她就夸她吧。”
“语熙有心了。”凌雅琼问,“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有事忙。”
“语熙这孩子是真好,又聪慧又会体贴人。”谭太太叹道,“不像我们家星辰,都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