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并不想八十了还看到八岁的你。”嬴政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摇头道。这感觉有些怪,他还是喜欢活生生的儿子,而不是人偶。
“那您再好好想想。”李然闻言窝在角落,满脸的不高兴。
但随即,他有了想法,不埋在兵马俑,她就埋在其他地方,总归会让阿娘看到自己一年年的变化。
所以埋在哪里呢?要不在兵马俑旁边,自成一个坑?
“那您在您的陵墓给我挖个坑,我自己多埋几个我自己。”李然突然开口道。
扶苏看着弟弟这么执着要自己的陶制人偶,于是道:“要不为兄坑里帮你埋一个?”
“不要!”李然拒绝道:“我就想陪着我父王。”
谁知道扶苏墓在哪儿?就她要的是给阿娘看,大兄这是凑什么热闹。
接下来李然就就一直没吭声,直到进了宫,要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拉着嬴政的手,道:“以前阿娘每月都给我画画像的,阿娘说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错过我的变化。”
“可!”嬴政突然开口道:“你既然想要,以后每年给你烧制一尊就是了。”
李然闻言立马就笑道:“那能放您的陵墓吗?”果然示弱会让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妥协。
嬴政微微点了头,他之前还是有些忌讳别人说陵墓二字的,但是蠢儿子说多了,而且经常说要陪自己,他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倒是扶苏迟疑一下,然后开口道:“要不也给儿子烧一尊给您做护卫?”
嬴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下车的时候,却道:“随你!”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想跟几岁的幼弟争宠,扶苏……这孩子……唉……
“父王总是用着最冷的话说着最温情的事情。”李然下车的时候,拍了拍扶苏的肩膀,叹道。
扶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反拍弟弟的肩膀,这大半年虽然很多时候自己依旧很困惑,可是却越发理解父王,只觉得父子之间亲近了很多,这都多亏了十九弟。
嬴政回到麒麟殿,就把儿子叫到身边,开口道:“那些……标……标语,换换吧!”
“不好吗?我想了很久的,许多都是我想跟您说的话。”李然忙问:“具体哪一条不好?”
嬴政迟疑了一下,才道:“……王上看我……”
“我爱王上,王上看我?”李然皱眉问道:“我想写我爱父王,父王爱我,可毕竟是官学,我不想父王也爱他们。”
嬴政看着他,随即对扶苏道:“改了吧!”
扶苏恭敬道:“喏!”
然弟写的那些标语虽直白,但是学子们都很喜欢,就是扶苏自己偶尔站在墙前,也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振奋。
所以换成什么?这他得好好想想。
扶苏在官学也学了一阵子,跟着孔鲋夫子重新学了论语,孔鲋夫子授课很不错,他没说一句,都会认真解释圣人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说出这样的话。
这让扶苏对论语有了新的感悟,同时也发现,之前确实有一部分理解错误。
同时扶苏也懂了一些事情,孔圣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壮硕大汉,虽然没有然弟说的那么夸张,背后肌肉拧成德字,可剑术还是很强的。
儒学虽然主张以德服人,希望能用礼义廉耻作为规范。但却并非讲究一味退缩。
扶苏学的很用心,越了解,他越喜欢,但是也正因为越喜欢,他越清楚的认识到,父王不会接受这样的思想。
自商君变法之后,秦国历代君王的努力,才有了如今大秦的强盛。因为秦律的规范,因为秦国特有的‘唯才论’的支持,才会有这么多别国贤才来投。
扶苏自然希望大秦越,将国家的未来寄托在人性之上根本就是扯淡。
儒学很美好,扶苏也无比的期待着大同世界,希望所遇所见皆良善,但……这些理想就好像只是梦想,美好而又遥远。
“大兄,你又怎么了?”李然找了个机会,看了亲娘传过来的短信,又回了信息后,就看到扶苏一脸忧郁的花园中,不知想什么,直接上前询问,
这次阿娘给了两条信息。
魏:张耳张敖,大梁。
陈平,牖邑。郦食其,大梁。
终于来了两个魏国的。
李然回了自己都知道了,让阿娘不用太过着急,现在不过是父王登基的第二十年,魏未灭,楚未亡,自己一切都好。
胡亥被父王厌弃,赵高已经没有爬起来的可能。而她,备受父王宠爱,跟兄长姊妹们关系都很不错。
她过的很好,也希望阿娘能有新的生活,新的恋情,甚至只要她喜欢,可以拥有新的家庭,新的孩子!
已经回到她心心念念的故乡,就该过她自己快乐的小日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总担心自己这个摸不着看不见的孩子。
彼此牵挂,偶尔闭上眼睛想想就好,再多……其实不是很必要。
扶苏叹口气,道:“为兄觉得很难。儒学真的很好,孔夫子的想法也很好。只是……我秦国似乎不适用。我自幼所学似乎对秦国无用……”
“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