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安冷汗染湿后领,他微微张口,眉头微拧,惊诧地说:“我堂叔这种稀罕物,你都能碰到?”
他堂叔祁危羽27岁,比祁时安还小一岁。
此人性格古怪,是个扎扎实实的颜控,令人捉摸不透,一言不合就闹脾气,经常因为某人太丑、辣到他眼睛而嘴毒。
当年,祁时安因为掏马蜂窝被蜇成猪头,而被祁危羽追着阴阳了九条街,他便反击,当街暴打祁危羽。
结果,一根毛没打着,反被祁危羽扁进医院里。
完事了,祁危羽还化身绿茶精去祁老那告状,搞得祁时安惨如老狗。
他根本不想看见那位傻笔堂叔,而他堂叔也很配合,几十年来,基本碰不上一面。
白初意上哪儿遇见的?
他继续问:“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堂叔是谁?”
他自己都快忘记那人的模样了。
医院附近的餐厅里——
白初意坐在玻璃圆盘桌旁,桌上摆着十盆剁椒鱼头,她挂断电话,眸里的怒意析出眼眶。
白大褂就坐在旁边,一声不敢吭,他眼珠子左右摆动,安静地观察着。
而白初意对面,是一位穿着深色大衣、打扮时髦的男子,他就是祁危羽。
乍一看,是挺像祁时安的,二人都戴着同款金丝边眼镜。
不知道的还以为祁家是开眼镜铺的。
祁危羽指着桌上的鱼头,一字一顿地说:“只剩十只,你全买走了?”
……
白初意无了个大语,又没说限定的,她凭什么不能点十头?
没等她开口,祁危羽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顺着桌面,滑到白初意手边:
“10万,把这些让给我。”
白初意猛地拍了下桌子,“你当我是这种人?”
她好想接。
但卦盘不让。
所以,她只能勉为其难地拒绝,内心像是被千万根鱼刺扎了一般,无法呼吸。
她抽出一张纸巾,垫在卡上,给他原路丢回。
祁危羽脸色明显暗淡,他的表情也变得僵硬无比。
“我耐心有限。”
祁危羽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她就爱吃这家的剁椒鱼头。
他也是意外打听到女友今日生辰,想买点鱼头给她当惊喜。
可,他赶了个大早到店里,十颗鱼头都被白初意买走了。
而厨师做完这单鱼头,竟请假了。祁危羽气得要死。
他凝眉握拳,几乎是咬牙说着:
“十个,你也吃不完,让我两头,价格好商量。”
白初意也不是不想让。
今日是她祖师爷的忌日,祖师爷最爱吃这家老字号的剁椒鱼头,一次不多不少,要十头。她也是算准了时间来买的。
难能谁来要都给?
不过,有钱拿的话,她确实会给,只是卦象不让,她只能忍着摇了摇头说:
“你没必要当舔狗。”
只见祁危羽黑沉的脸上出现茫然。
他不是个5G冲浪的人,听不懂那些时髦的词汇,直接满肚疑团。
“什么狗?”
是类似热狗那种能吃的甜狗吗?
他没工夫陪白初意说笑,往前走了两步。
因为身高190,直接扯出了压迫感。
白初意往后退却几步,不太友善地说:“你对象,答应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接近祁时安罢了,你俩不会有结果。你别说剁椒鱼头,你把你的头剁了给她吃,她都不会感动的。”
祁危羽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顿在原地。
他默念了两声“祁时安”,然后机械般地取出手机,划拉了两下,将屏幕立在白初意的面前。
白初意没看,但不影响。
因为,祁危羽在概括群里的内容:
“你就是祁时安的对象?”
“拉倒吧,他配不上我。让他滚。”白初意气得差点破音。
但她表情依然淡定。
甚至沿着圆桌挪动着,试图与此男保持距离。
祁危羽手指一摁,亮到扎眼的屏幕瞬间熄灭,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
“我这个侄子,什么都抢,抢我心抢我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关我屁事!
这句话噎在白初意的喉咙里还没说出口,祁危羽继续往前压了两步,他扑哧一笑,表情半善。
“既然他抢我宝贝的心,我就抢他对象。你跟我吧,我比他有钱。”
……
脑子有病。
白初意还忙着将剁椒鱼头送到祖师爷坟前给他吃呢,那家伙几百年都没吃了,早饿脱相了。
不过,祁危羽有点咄咄逼人了。
他怎么那么变态?
白初意想扇他吧,又怕打死了要赔钱,直接就捂住那只冲动的手。
随后,她微拧着眉头,说:
“我跟你开玩笑的,十个鱼头,送你了。”
她寻思着,上网找点剁椒鱼头的照片,打印出来摆祖师爷坟前,那也是一样的效果,完全没必要和变态周旋。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立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