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七觉得有些好笑。
当局者迷。
孙小司半点不觉得自己如今的模样在风七面前毫无遮掩可说。
他自以为将自己的情绪都藏得天衣无缝，殊不知风七早就看透了孙小司的内心。
“小司。”
风七面容霎时变得严肃起来：“有些事情，并非强求就能有结果的，尤其是感情之事，你觉得将军后院那些女人是否对将军有情谊？”
“自然是有的。”
“可是将军对她们没有半分情谊，不过是对待宠物一般，高兴了便去逗弄一二，如今有了正事，想也不想就拜托他人帮忙处理。”
孙小司垂着眸子，手指拧着衣角：“将军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但是我与将军是不同的！”
“谁说你与他相同了？”
风七有些好笑。
孙小司在军中确实被大家照顾得不错，连这点弯弯绕绕都听不出来。
“我同将军是差不多的，若是我不喜欢的人贴上来对我献殷勤，对我嘘寒问暖，我连享受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呢？”
“可我若是有一日要离开这里，定然不会带着这人走的。”
风七故意将话说得狠了些。
她仍旧不太愿意伤了孙小司的心。
却也不想继续被孙小司纠缠下去。
谁知孙小司听后竟然莫名红了眼圈，满脸都是委屈与不甘的模样。
“风姑娘说与将军相同，其实是…喜欢将军的对吗？”
“只有将军那样的男子，方才能配得上姑娘吗？”
风七皱眉道：“我又何曾同你说过这种话？”
“风姑娘别瞒着我了，我知晓自己没有本事，受了伤还需要姑娘帮忙救。”
“可将军生下来就是将军，我生下来便开始摸爬滚打，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也是理所应当，姑娘若是看不上我，直说就是了，何必…何必…”
风七怎么也没想到。
孙小司看上去面皮薄，老实巴交，实际上也是个一被拒绝便破防的主。
奈何如今伤兵营中就属他年轻气壮，风七多半的工作也全都安排给了孙小司，若是他之后一蹶不振，风七还有得忙呢。
“总会有姑娘喜欢你这幅模样，不过，我并不喜欢将军，你还是莫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不喜欢将军，为何就不能喜欢我？”
风七：……
拉倒。
她实在厌恶孙小司这种认为世上万事，都是非一即二，非黑即白的人。
同这种人相处，连说话她都嫌累。
“停车。”
风七厉声开口。
车夫拉紧缰绳，马车骤然停下。
风七坐在位置上佁然不动，倒是孙小司已经东倒西歪地摔在地上。
车夫探进来一个脑袋，不解地询问道：“风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解下来一个马。”
今日的马车是双马的，本是为了方便拉货。
如今快要到地方了，回去也用不着两匹马。
倒不如赶紧将孙小司这个活麻烦给解决了。
车夫看了二人一眼，意味深长地点头，转身离开车厢，便要去将马给解下。
孙小司也意识到风七似乎真的想要赶自己离开，咬着下唇正准备开口，风七就已经打断了对方。
“将那些没用的话都给我憋回去。”
“我让你帮我的忙，哪次也没少了给你的好处，既然你不这么认为，那之后我自然会找别人帮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小司忙想为自己辩解，可却再次被风七打断。
“我是这个意思就行。”风七冷冷，“还有一件事情你说错了，将军并非生来就是将军！”
“你在人间摸爬滚打，他在沙场摸爬滚打。”
“你受了伤之后可以躲在伤兵营中，照月领取军饷，将军即便是受了伤，也不能轻易停下。”
“我不喜欢他，不代表这一切都不存在，若是你认不清这些事情，你一辈子也成不了顶天立地的英雄。”
“下车，回去，今日不需要你帮忙了。”
风七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孙小司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抿了唇，赌气一般地从车上跳了下去。
车夫看对方驾着马走远，叹口气劝道：“他年岁还小，姑娘没必要同他说这般重的话才是。”
“年岁还小？你没听到他说他虚岁已经二十六七了？我不管他是说谎还是故意，人总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况且，你同他什么干系，不如走着去追他？”
车夫自然知晓如今军营中风七说一，没什么人敢触霉头地说二，一时之间也只好尴尬地笑笑，重新坐回前头驾车。
北境附近的大大小小的村落有七八个。
风七挑着最近的村落下车，入了村中还看到不少村民正在铲雪，见有外人来，也不过是匆匆抬眼瞧瞧，便又埋下头继续做着手中的活。
风七轻咳一声，开口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话问了出去，却没有人回答。
风七倒是不觉得尴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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