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来到北市赵家铁匠铺,这是前身舅舅赵大锤家。
前身十岁来县城读书,一直寄居在舅舅家。
舅母生表妹难产、舅舅与表妹相依为命,对前身极好。
不过三年前,前身要娶李诗涵,舅舅作为长辈反对。
毕竟传闻李家要被灭族,舅舅生怕前身也被连累。
前身却不听劝阻,以至于舅甥二人,关系降到冰点。
前身成亲都没叫舅舅,三年来也没来舅舅家一趟。
看着熟悉铁匠铺,王渊走了进去。
“谁啊!”
后院里传出声音,一个少女走了出来,一看王渊怔住了,半响小嘴撅起:“娶了媳妇忘了舅舅,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晓得来啊!”
少女十七八岁,鹅蛋脸、马尾辫,身材不是太高,脸上有雀斑、大眼睛水灵灵、两颗小虎牙,人看起来俏生生,十足的小家碧玉。
王渊也不生气,咧嘴一笑:“清荷,舅舅呢!”
这是表妹赵清荷,从小帮舅舅管账,不但算盘打的霹雳啪,小嘴也叭叭的像机关枪一样厉害。
前身与她从小拌嘴到大!
“刚去挑煤了,等一下就回来!”
上下打量王渊,赵清荷鹅蛋脸一板:“听说你成亲三年,整天在县城花天酒地,把姑父留下的家业都败了,成了有名的败家子,这是不是真的,不要骗我!”
王渊轻笑点头。
“你、你,都说嫂子是富县第一美人,你还在外边鬼混,你脑子究竟怎么想的,鬼迷心窍了?”
气呼呼骂了王渊两句,赵清荷话锋一转:“懒得说你这没良心的,吃饭了没有,我下面给你吃?”
“……等一会吧!”
王渊听得一怔,惭愧摇头。
突然,一个壮汉挑着两筐煤进来,一见王渊双眼一亮丢下煤筐,快步走来咧嘴大笑:“渊儿,来了!”
舅舅没有儿子,把前身当儿子疼,可前身却不懂事,王渊抱拳俯首行礼:“舅舅,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懂你的担忧关心,我错了!”
“快、快起来!”
连忙扶起王渊,赵大锤双眼含泪:“舅舅也不对,舅舅这么大人了,你不来看舅舅,舅舅也该去看你的,就是舅舅拉不下脸,现在没事了。清荷、快去割半斤肉,听说东市有活鱼,再去买回来一条,给你表哥做顿好吃的!”
“猪肉一百文、半斤要五十文,活鱼八十文一斤,两斤一条的要一百六十文,再加其他东西,这顿饭要三百文了!阿爹,这没良心的三年都没来看你,来认个错就把你高兴的!”
赵清荷撅着小嘴,飞快盘算一番,挎着菜篮子起身。
王渊摆手:“清荷,先不要去买菜,还有事让你帮忙!”
赵清荷噘嘴:“你要帮什么忙?听说你老在外边借钱,是不是欠别人钱还不上了,才来找我们!”
“清荷!”
瞪了女儿一眼,舅舅拉着王渊道:“渊儿,都怪舅舅,这几年没管好你,让人把你带坏了。欠钱咱们不怕,还了就是了,以后好好做人。欠了多少,舅舅还有点家底,让清荷拿出来给你。”
“爹,这钱是我存着准备娶个小妈,为赵家传宗接代的!”
赵清荷不乐意反对,被父亲又瞪了一眼,噘嘴道:“你就疼他吧!”
“是欠了一点钱,但我能自己还上。舅舅、清荷,你们帮我准备点东西,速度越快越好!”
王渊讲出所需之物。
“铁锅、漏斗、黄土、大锅……你要这些干嘛?”
一听这些乱七八糟东西,赵清荷忍不住嘟囔。
不过两人很快准备好。
不多久,一辆骡车来到赵家铁匠铺,王撼山、王四海、大虎、二虎四人不好意思站在门前。
赵大锤连忙将四人迎进来,看着四人手中东西,不由惊道:“来就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南州的黑糖一百文一斤,这些有四五十斤,至少要四贯钱。”
“蜀州的紫檀匣,这么大的一个一贯钱,两个两贯钱。”
“姑州的绫罗手帕,五百文一张,两张一贯钱。”
“刘家成衣坊的丝绸长袍、皮靴,这至少要一贯半钱。”
“阳州的玉佩,至少要四贯钱!”
“海州的香囊,两贯钱一个!”
“两条大鱼、十条小鱼都是活的,至少十三斤,能卖九百文钱左右。”
瞅着王撼山四人手中东西,赵清荷小嘴叭叭计算着!
四人诧异看着赵清荷。
他们买这些东西每样价钱,跟赵清荷说的大差不差,这个小算盘很厉害啊!
“王渊,你又没有发财,带这么东西来我家干嘛?”
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赵清荷鹅蛋脸飞上红霞。
“鱼是我们昨天逮的,大部分都卖完了,这些给你和舅舅吃的!”
王渊话锋一转:“至于这岭州黑糖,我加工一下卖钱还债。其他的,吃饭完你就知道了。赶快去做饭,都还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