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当天,举国同庆,宣怀帝大赦天下。
上一世宣国和苍国交战的原因是苍国使者误伤明德皇子,使者被当场诛杀。
这一世她拘着明德和明志,并未和苍国使者发生接触,貌似已经避免了战争的爆发。
可等苍国献上贺礼时,春宜心中惴惴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是我们苍国独有的鸟,我们都认为这是最吉祥勇猛的鸟,能在夜间出行,希望它能为贵国带来福气。”
帘子一掀开,里面黑黑的一团,最先惊叫的是小九。
宣怀帝面色莫测,“小九,你告诉朕,你在震惊什么。”
小九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父皇,这种鸟类叫做蝙蝠,我在一本书中看见这是最不吉祥的鸟,不知苍国是何意。”
这段话像晴天霹雳一般,春宜险些站不稳。
她原以为是小九作死,但仔细一想,如果不是皇位上那人的推波助澜,怎么会推进到这一步,早就在小九惊叫时以大不敬之罪压下去了。
苍国使者怒发冲冠,气得满脸通红。居然有人叫他们的神鸟为最不吉祥的鸟。
气氛凝固,春宜行礼后道:“父皇,苍国使者定不知道这种说法的,就连我们也未曾看过这鸟类,而不吉祥的说法说不定是写书人杜撰的,再说父皇您洪福齐天,就算不祥也会被您的真龙之气化解,为百姓带来福泽。”
春宜感受到自己的腿在不停颤抖,而座上那位一直沉默着,直至那乌鸦叫了一声。
“哈哈哈,还是春宜最得朕心,说话也最中听,可今日好听话太多,朕就想听点不中听的话。小九,你告诉朕,有人往朕的寿宴上放不吉利的东西,该不该杀。”
小九睥睨着春宜,像获胜的孔雀。
“该杀。”她按照之前的宣怀帝交代的话,他让她就跟春宜反着说。
宣怀帝手一挥,禁军神出鬼没地抹了苍国使者的脖子,剩下的使者人心惶惶。
春宜腿一软,瘫坐在地。
红酥上来扶起她,她抬眸看,亲人都担忧地看着她,她勉强扯出微笑。
旁人只以为她是害怕这血腥的画面,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恐惧。
她终究没能阻止这场战争,就好像该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之前好的迹象都是在捉弄人。
这一次,她真切地对宣怀帝失望透顶,他不过是争一口气,又或是心血来潮。
可他曾想过这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会给多少人带来生灵涂炭,苍国与宣国边境上的百姓就是战争的牺牲品。
最多两天,苍国一定会知道消息,而那些百姓谁来得及跑。
并非是要一味的忍耐,只是这样发动战争的原由和时机太过荒谬。
接下来的寿宴表面歌舞升平,暗地里心思各异。
春宜将自己准备好的寿礼献上去,是她在清渠寺时手抄的经书,在众多礼品中并不显眼,但宣怀帝依旧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要说孝顺啊,还得是我们春宜,这文韬武略样样都不输历朝储君,还是将军府教得好。”
这一句话看似赞扬,实则在说将军府将她培养得如此优秀,说不定是奔着储君去的。
温将军跪下,“春宜公主是皇家血脉,是皇上的亲女,自然是优秀的。”
宣怀帝笑笑,“朕就说笑两句,怎么都这么紧张?罢了,朕也累了,都散了吧。”
这场寿宴受伤最重的是温家,温瑾因为办事不力被罚俸一年,温将军连夜赶往宣国边界,紧急备战。
兵马已动,粮草未行。
凭着将军府的财力并不缺这点粮草,可是如若在风口浪尖时拿出来,不知宣怀帝又会治他们什么罪。
“这可怎么办?”玉贵妃看着将军府的来信紧皱眉头,春宜坐在她身边,面色肃然。
兵部尚书去请求拨款,宣怀帝把包袱丢给户部,户部说寿宴之后国库周转不开,硬是耍着无赖。
明知国库空虚还主动挑衅,醉翁之意不在酒。
宣怀帝等的要么是温将军战败,要么是将军府拿出私银买粮草。
而苍国已经在边界进攻了两次,此时真是内忧外患。
春宜不敢去将军府,想必如今将军府也焦头烂额,走着走着又到了皇子上课的地方。
明志和明德正在外面搬砖头,看见她来时兴奋得直招手,无忧无虑。
“阿姐,快来!今天先生教我们做立夏饭。”
春宜上前去,“父皇和祭酒可准许了?”
明志点头,“准许了准许了,我们记得阿姐说的,绝不给先生沾惹麻烦。”
“那就好,都是乖孩子,先生呢?”她左顾右盼并未看见人。
“先生因为季节变换,身体欠佳,总是一声声咳嗽,我们让他在屋里坐着,我们自己可以。”
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身边的仆从已经准备好了配菜,两个小主子一定要自己做。
“搭灶要选在下风口,不然一会儿就是烟熏小孩了。”春宜胸有成竹,她听舅舅表哥说了很多在野外的故事,自认为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等李洹出来时,就闻见空气中浓烈的烟味,三个人在烟雾缭绕中比他咳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