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问了宣怀帝的贴身太监,才知道近日他日夜不分地歇息在软贵人的栖霞宫。
“公主,您可要劝劝啊。”
栖霞宫位置偏僻,她到那里时看见丫鬟奴才都等候在门口,竟然还有一个随行太医。
“啊——”如泣如诉的哭叫声惊得人直冒鸡皮疙瘩,而屋外的人都已经习惯,没有一个面露焦急。
片刻后,里面传来慵懒满足的声音,“备水。”
宣怀帝气定神闲地走出来,乍一看红光满面,仔细凝视时会发现眼下的乌青。
只是无人敢直视天子。
“春宜来了?可是来找小九玩耍?小九这名字实在不好听,给她换一个叫春鹂怎么样?跟她生母一样,长得像小鸟。”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迷蒙之中,说着说着才醒悟过来。
“倒是朕糊涂了。”
春宜行礼跪下,“小九是个好的,又擅于做生意,听说她在宫外又开了两家香粉店。”
“好啊,你们兄弟姊妹的日子过得好,朕也放心。”
是过得太好,你才不放心吧。
春宜顺势说道:“在父皇的庇护下,我们姐妹兄弟的日子过得安逸,现如今苍国不知好歹来侵犯,我们也和父皇一样心忧百姓。女儿作为姐姐,定带好这个头,让宫中府中为国分忧,解决粮草之事。温将军在边疆定可为父皇开拓国土,大展宣国的威风,让苍国夹着尾巴做人。”
宣怀帝笑出声,“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那朕就看看你怎么凑出这几十万大军的粮草,替朕分忧。”
“儿臣遵命。”
走出栖霞宫,春宜和回太医院的太医相遇,她往旁微微点头,红酥利索地塞了一个荷包到太医怀中。
“拿着,本宫问什么你说便是。”她目视前方,朱唇微启,旁人看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软贵人什么病?”
太医斟酌用词,委婉道:“皇上在房事中有些特殊的爱好,软贵人时常晕厥,我在此处候着,替贵人诊治和包扎。”
他心里叹息,想起那个可怜的妇人身上逐渐没有一点好肉。
“栖霞宫中可有什么不妥?”春宜直接问道。
太医迟迟不语,春宜也不催促,只让红酥往他怀里再塞一个荷包。
“催情香还是壮阳药?”
“都有,皇上知晓。”
春宜冷笑,这下她有了底牌,只是想到那个胆小又胆大的软贵人,实在不忍心。
“红酥,等到天暗之时,往栖霞宫送几盒祛疤药。”
她出了宫直直往小九新开的香粉店,刚到门口就有侍从来迎接。
“本宫找你们老板。”
小九过来时,一身香粉味,春宜轻掩口鼻。
“站远点。”
小九翻了个白眼冷笑,“皇姐,你这么嫌弃怎么还过来了?”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毕竟没有谁会对一个讨债鬼有好脸色。
她准备转身离开,还以为是大客户,没想到是来要钱的破落户。
“你确定?栖霞宫的壮阳药和催情香捅出去,你要命还是要钱?”
小九并不在意,“父皇又不是不知晓。”
就算药和香都是她找的,但享受的又不是她,床上的两人自己心甘情愿,与她何干。
春宜不着急,等着她一只脚迈出去后才说:“那你觉得母后知道后会怎么样?到时候父皇会护你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名声牺牲你,毕竟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软贵人。”
小九给她拿了一沓银票,像赶瘟神一样把她送出门。
“你发誓,这笔钱会用在买粮草上。”小九怀疑地看着春宜。
虽然她瞧不起这些愚昧的人,但是在现代接受了义务教育后,她无法真正地将自己置之度外,毕竟她曾经生活的地方人命很宝贵。
那日因为她的一句“该杀”,那些人就躺在血泊里,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我发誓。”春宜承诺道。
小九是春宜薅羊毛的开始,从宫中薅到商贾之家,最后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官职。
管理国家盐铁的官员被造访了许多次,最后直接关门谢客。
“这些足够他们打一整年。”温瑾准备运粮草去,宣怀帝不知又想膈应谁,偏偏叫上了卫晔。
卫晔之前没少被温瑾打,尤其是他和小九走得近的时候,所以他看着温瑾就发怵。
两人都不情不愿,但又有一种神奇的和谐。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危机算是解除了。
“你告诉舅舅,莫要恋战。”
苍国的气运未尽,现如今以宣国的实力,只能让其投降,而不能完全占领收服。要是强行攻打,只不过是劳民伤财。
“放心,待到秋收之时,我们定能凯旋。”
说着放心,哪能真正放心,春宜每日看着边疆传来的消息,思虑过多,整个人更显憔悴。
玉贵妃轻声责备她:“我知道你忧心舅舅,忧心百姓,可是你不知我多忧心你。自从你和卫家小子退婚后,整个人就心事重重的。我倒想你和从前一样,单纯地追着一个人跑,什么都不想。”
玉贵妃的话不重,但是说得她鼻头一酸,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