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春宜躲避着温瑾的眼神,“我哪里怕他,我只是觉得他的长相有点可怕,还糊了一脸血。”
温瑾半信半疑,“那他怎么会认识你?”
她还没说话,苍不留颤抖着声音,气息微弱地说:“我见过你们,在行宫。”
这话让两人都有些疑惑,他们不记得自己在行宫前见过他。
“我想起来了,那个拼死救人的男子,就是你告诉我那个该死的知府喂人肉给大猫神兽!”温瑾忽然想起来。
苍不留不说话,默认了这个回答。
居然是他。
也有可能是说不出话,他整个人很痛苦,像是有虫子啃咬着骨头,浑身都痛,快要失去了神智。
春宜观察着他,此时哪怕趴在地上动不了,他依旧给人一种危险阴翳的感觉,像是随手要反攻。
“那人是要你听他话?你为何不服从,明明可以不受这些苦。”
他头也不抬,尽量掩饰自己的狼狈。
“谁又愿意去做一条听话的狗呢,还是一个恶心的人。”
三人不再说话,各自休息。
黑衣人一段时间会进来投喂一个馒头,他们用随身携带的银针试过毒后才放心开始吃。
又干又噎,嗓子要冒烟了一样。
苍不留那个病号像晕过去了一样,可一有人进来,他又会像猛兽一样做好攻击的准备。
只剩一天的时间,春宜下定了决心。
她过去蹲在他面前,“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带你逃出去,我相信你作为神医的外孙一定可以解你身上的毒,所有的药材我都可以无偿给你。”
他像一匹饿狼一样紧紧地盯着她,她忍住了自己想要后退的欲望。
正在谈判时,谁先后退谁就输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说这话时嘴里一股鲜血涌出。
“凭你现在要死了,而我是你唯一的选择。当然你想去当狗我也没意见。
"
黑衣人受领队命令下来看那个麻袋里的人死了没有,结果一下去就看见那人没有声响。
“不会死了吧?晦气!”
他往旁边吐了口水,却看见尸体蠕动了一下,嘴里呢喃着什么。
他凑近听,听见那人说:“带我去,见他。”
黑衣人嗤笑,还以为骨头有多硬呢,在生死攸关之时,不一样摇尾乞怜求饶吗?
看见苍不留像一个麻袋被扛出去,还假装昏迷的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温瑾问:“你怎么会相信他呢?”
“我不信啊,我只是在打赌,如果半天内没有回信,我带你杀出去,自己找机会搜证据。实在不行回去后安排你假死。”
温瑾咽了咽口水,希望还是不要到假死那一步吧。
每一分一秒都很缓慢,就在春宜拿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时,地窖口有了动静。
几封书信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赶紧上来!”
春宜捡起书信藏在自己的衣服里,带着温瑾迅速爬上去。
刚到地面上,就看见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正围着苍不留,苍不留应该是刚吃过临时解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你看好我哥哥,保护好自己。”春宜把人交代好后一跃而起
苍不留想上前帮忙,被温瑾轻轻拉住。
他有气无力地说:“别上去添乱了,她一个人可以,我爹说她是宣国冉冉升起的女将星。”
春宜从黑衣人手里抢过一把长刀,行刀姿势之间行云流水,一举一动宛若惊鸿,像一道魅影在黑衣人间穿梭,刀刃见血,血红色染湿了她的裙角。
刀路或如流水般婉转,或如猛虎般迅猛,或如群山般沉稳。
她在挥刀间想起了李洹写毛笔字,顿时又有了新的感悟。
每一次挥刀,都仿佛在纸上挥毫泼墨,笔触之间,尽显刀法的韵味。一刀挥出,犹如夜空中的流星,划破寂静,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每一刀都有其独特的轨迹,或是圆润流转,或是凌厉刺击,或是绵密交织。
苍不留看入了神,心想这说不定真是女将星。
却不知自己前世借着天时地利人和,亲手将女将星摘下。
她解决了最后一人,收起刚才嗜血的酣畅淋漓。
“走吧。”她扔下那把刀,说话间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码头上,李洹等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他依旧站在江边。
绿萼等红了眼,可又不敢真的哭泣,只能在心里祈祷公主赶紧回来。
船中,向来冷静的李志筠也等不住,开始踱步。
“你去问问洹儿,我们等到何时。”
李夫人正闭着眼虔诚地祈求菩萨,听见后白他一眼,“我可不敢,你要去你去。”
他又继续踱步。
李洹不知道他们的焦急,他内心从一刻钟从焦急变得平静,他相信春宜一定会回来。
如果回不来,那千山万水他都会去找。
“小姐来啦!”绿萼喊道。
他茫然地环顾一圈,直到那股熟悉的馨香停留在他边上,只是这次多了浓郁的血腥味。
“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