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给了朕,如今是朕的嫔妃,那就只能为朕哭丧,旁人都不配。”
玉贵妃哭着哭着笑出声,“萧佩珩,你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是个疯子!装了这么多年累不累啊?”
宣怀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听人叫他的大名,丝毫不生气,甚至还想听她再骂两句。
哪知道她接下会提那个人。
“你不配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你怎么答应他的?做明君,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吗?”
他捏着她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消失。
“果然啊温珏,你还在惦记他,你替他打抱不平又怎样?他在地下听不见的,你不如好好侍候我,我给你温家一个好下场。”
他凑过脸去,却被扇了重重的一耳光,挨了打后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越发灿烂,显得癫狂。
玉贵妃嗤笑,挣脱他的手,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叮铃哐啷刺痛了两人的耳朵。
“你所谓的好下场,是我的母亲去世前见不到儿女?还是我的哥哥在为国征战却被暗算?亦或是我的侄子被冤枉却得不到一个真正的公道?”
“我委曲求全只是为了我的家人好好的,现在你像个疯子一样乱咬人,那我何必再忍?”
殿外的人听到这些话,恨不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聋了,担心宣怀帝杀人灭口,简直欲哭无泪。
不知宣怀帝在想些什么,旁人说这种大不敬的话早就没了脑袋,藏玉阁这位还安安稳稳地从勤政殿出来,除了眼眶有些红,看不出一点不妥。
春宜赶到时,她刚出来。
宣怀帝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眼里的光明明灭灭,脸上的红肿吓破了众多人的胆子。
玉贵妃像看见了希望一样,急迫地抓住春宜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
“你外祖母走得安心吗?”
春宜面不改色,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安心,大夫说走得无牵无挂,没有痛苦。”
这是个善意的谎言,玉贵妃再也经不起打击,要是知道温老夫人临终前的渴望和不甘,她会怪自己一辈子。
回藏玉阁刚坐下一刻钟不到,宣怀帝的贴身太监传来口谕。
“玉贵妃和春宜公主禁足一月。”
这个惩罚在旁人看来不痛不痒,和那些大不敬的话对比,根本就是“无罪释放”。
但是当事人知道这一个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切都成了定局。
“舅舅一个人肯定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去一趟蓝城,他重伤在身,也不知有没有好转。”
玉贵妃整个人愣愣的,还沉浸在母亲离世的痛苦中。
“他已经疯了,我们出不去的。”
春宜没有问刚才在勤政殿中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如此失态,那一定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只是一定要去蓝城。
她不准备去找皇后和软贵人,这两个人无法承担宣怀帝的怒火,她要找一个真正厉害的人。
次日天微亮,她刚踏出藏玉阁,门口守着的侍卫拦住她。
“公主,圣上不让您和贵妃娘娘出宫。”
看来这次和以往的禁足不一样。
“本宫不出去,只是去佛堂,若是不信,那就跟着本宫。”
侍卫以为她是悲痛之余,去给刚逝世的温老夫人祈福,有些为难。
宣怀帝只是说看住藏玉阁的人,不许他们出宫,却没说他们能否在宫中行走。
“属下跟着公主去佛堂。”侍卫首领张明决定道。
一路上,遇到的各宫宫人都对春宜避之不及,他们都摸不清形势,那只能静观其变。
佛堂外,太后的丫鬟守着,见有人来时不等春宜开口,自行进去汇报。
出来时,丫鬟表情恭敬,语气冷漠。
“公主还请回去,太后娘娘不见您。”
太后在长子宣怀帝登基后,接受不了次子去世的消息,一直深入浅出,不理前朝后宫的事,对所有人都一样。
春宜本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此时被拒绝了也只是有一点失落。
“麻烦你再去问候一声祖母,就说春宜外祖母去世,无处为她祈福,能否借佛堂的一个角落?”
丫鬟语气不再那么冷冽,几乎所有的平民百姓都会对将军府心怀敬意,除非是罪大恶极的人。
“好,奴婢再进去问问。”
这次春宜没有吃闭门羹,顺利进入佛堂。
佛堂中,檀香扑鼻,一座观音像坐落中央,观音娘娘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潭水,温柔又慈悲,正如跪在佛前的太后。
她不言语,也不给春宜一个眼神,只是虔诚地闭着眼,双手合十。
鬓间没有珠玉金钗,脸颊不施粉黛,唯独发间一根粗糙的木簪,双手间垂落着一串佛珠。
春宜没有惊扰她,诚恳地跪在角落,如她一般双手合十。
这么一跪,就跪到了午膳时分,期间有人进来禀报,两位皇子来陪太后用午膳。
“走吧,陪你两个弟弟吃顿饭。”
太后终于对春宜说了第一句话,春宜搀扶着她起来,才发现这个老人有多么的瘦。
明德和明志在慈宁宫候着,和平时的调皮捣蛋不一样,他们在这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