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冷笑,收起和颜悦色的模样,“本宫是不是要提醒你一下,当初你是怎么做未婚夫的?小九还在外面。”
这番话同时中伤了两人,卫晔想起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心里一阵羞恼。
而春宜想起自己当时做的“菀菀类卿”傻事,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一句看人没水准。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限制她,成为她的软肋,而是成全和周全。”
苍不留和卫晔同时看向李洹,目光复杂,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人活得比他们通透太多。
而春宜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人。
制定了作战计划后,大家散去,即使卫晔心中有再多不甘,此时也没有了开口的底气。
春宜望着窗外的月亮,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知道明日和之前的模拟作战不一样,受她指挥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血有肉,有家人有爱人。
她要对所有的生命负责。
走之前,玉贵妃对她说,当她选择了这一条路,肩上的责任只能一个人承担,旁人永远无法切身体会她的压力。
“愿我的女儿凯旋,也愿天下的儿女都平安归来。”
天上的月亮像是永远缺那么一块。
门被敲响,她打开时,眼看着一汪清辉落入李洹的眸中,像载着一船星辉的轻舟,也带来了一片月光。
他拿着一个包袱,里面薄薄的一片,不知是何物。
“这是我还眼睛清明时做的护心镜,不知它能否护你周全。”
春宜心底触动,接过这对她而言沉甸甸的一片。
“你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
正如他看得出她的紧张,她也能看得出他的担忧。
“等战争结束时,我们回清渠寺,梨花树下埋了一坛梨花醉,我们那时再庆祝。”
“好。”
第二日,天气果真像苍不留所说的那样阴雨绵绵,雨丝变成雨点时,苍国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雨滴滴答答落在草地里,顺着草的筋脉进入土壤,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泥土知道。
士兵们披蓑戴笠,紧贴在身上的铠甲泛着寒光,他们在雨中等着号令,没有一点怨言。
春宜亲自率兵出征,温瑾紧随其后,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对温家的重要性和对宣国百姓的重要性,不容有失。
李洹站在远处,隔着雨幕看着虚空,他转身面对苍不留。
“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了。”
如果他不是失明,他会亲自率兵出征,而不是把重担放在春宜一个人的身上,他比任何人都担忧,又要冷静地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宣国的勇士,这一战我们必将竭尽全力,为了自己,为了身后的百姓,为了生我养我的土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们宣国勇士永远不后退!”
铿锵有力的声音具有极强的穿透力,直直打入将士们的心中,他们晦暗已久的心田中出现了久违的光。
这一刻,他们一往无前,也无所畏惧!
正如李洹所说,在雨中骑马是一件不易的事,雨水打在脸上时,她无法抵抗身体反射而闭上眼,不过须臾,她又坚定睁开。
苍国的统帅是一个瘦弱的男子,一袭黑衣如同索命的鬼魂,手里一把黑羽扇,眼中的恶毒像是剪不断的丝线,丝丝缕缕地缠绕着直视他的人。
他看见春宜时并不意外,还故作夸张的深深一闻。
“姑娘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畜生味道,是不是不小心带走了在下养的小畜生啊?”
春宜冷笑,“下次出门前记得洗澡,就不会闻到畜生味道了。”
苍国的军队像是他的信徒,听见这话就像失了神智的怪兽,控制不住地往前冲,他也不拦着,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要是在下赢了,在下放你一条性命,我只要那只小畜生怎么样,我拿蓝城换。”
后面的将士有些骚动,他们只知道兵营装多了一个擅长医术的苍国人,却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此时能用一个人换一座城,很难不心动。
春宜射出一支羽箭,直直插在苍国的旗帜上。
“苍不留本帅要留下,蓝城我也会凭本事拿回来。废话少说!”
她坚定地向前看,带领着士兵冲向苍国的大军。
羽箭像雨一样落下,战鼓震天,双方在泥泞的战场上激烈交锋。
春宜手中的刀像是灵活的长蛇,游走在人群中,所到之处定会倒下一批又一批的人;温瑾紧随其后,他手中的长枪犹如游龙出海,击退一波又一波的敌人。
苍国的将士形成一个诡异的包围圈,圈内是他们尊贵的国师大人。
片刻后,苍国的战马像是疯癫了一样到处乱窜,无差别地攻击任何人,宣国战士抓住机会大挫苍国。
春宜提前在战士身上放了会让战马发狂的香料,这边的战马已经吃下解药,雨天香味扩散很快,倒是把雨天变成了他们的优势。
按照以往作战经验,此时苍国应当舍车保帅,赶紧撤退。然而他们密不透风保护着的人像看蝼蚁一样,脸上并无动容,甚至还有讥讽。
“温瑾保护我,我去拿下那个国师。”春宜冷静决策。
温瑾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