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洹看着模糊的轮廓一直往前,直到看见那个追寻的背影。
她像是不败的战神,一招一式都极尽绚丽,一把长剑在手中如鱼得水,黑衣人一个个倒下,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她转着手腕,一个个剑花在人群中激起涟漪,再反手一刺,妄图偷袭的人悄无声息地倒下。
剑气激起轻风,扬起她的发丝,也扬起了李洹斗笠前的轻纱。
最后一个人倒下时,她才看见他。
剑尖滴落鲜血的声音可以清晰的听见,春宜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甚至比刚才血战时还要猛烈。
“你能看见了?”她问眼前的人,他在在灯火阑珊处,眼里的光变得清晰。
时隔四年,他第一次和她有了眼神的交集,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简单的轮廓足以让人心动。
“能看见一点轮廓。”
她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弑天弑地弑神的样子,整个人笨拙又可爱地竖起两根手指头。
“这是几?”
他认真地回答:“二。”
“答对啦!”她雀跃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她一起快乐。
“咳咳咳。”
青苏的咳声打断了他们幼稚的游戏,她也不是故意的,长时间的呼救让喉咙总是有一股铁锈味。
“抱歉。麻烦你们了。”
春宜扶着她往客栈去,这姑娘应该是有一点武功但不多,身上的伤不轻,走得踉踉跄跄,连咳嗽都是隐忍着的。
她一见到苍不留就直直跪地,匍匐在地,身体都在颤抖。
“主子,青苏没用。”
苍不留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怎么不留在那里过清净日子?非要跟着我。”
“您是奴的主子,救了奴的命,奴一定要跟着你。”
青苏低着头,遮住了眼里的愧疚。
春宜和李洹等他们说完后才开口,说李洹今日的转好。
哪知苍不留紧皱眉头,“这并非转好的迹象,你是突破了极限才能看到一点光影,就像是揠苗助长,这根苗注定长得不如之前好。”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之后就只能看见这么一个光影。”
这一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
最先说话的是李洹,他装作无意地碰了碰春宜的手,似亲密似安抚。
“无事,能看见一点光已经很好了,总比之前两眼黑黑好。我们都要知足。”
春宜眼里苦涩,都说知足常乐,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会乐。
恍然间,才发现自己早就弄丢了那个南瓜兔子灯。
夜深,苍不留和李洹不约而同地在春宜屋里相遇,不等他俩开口,春宜先说:“青苏有问题。”
今天的救人全程都是破绽,怎么会有人绑了人不捂住嘴,任由她在最繁华的街道呼救。
“追风说开始他一人打三个敌不过,对面居然自己杀死了一个,生怕我们救不了。”
“而且我一个人打一群打得太轻松了,像切白菜一样,他们全程没有想着拿青苏做人质,就像她是他们阵营的。”
苍不留抿唇,“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把她杀了还是把她赶走?”
春宜细想后才说,“这一定不是谢聿的人,谢聿不会有这么蠢的手下,那一定是苍国其他皇子的人,我们把她留在这里,说不定能借机知道一些探子探不到的秘闻。”
三人没有意见,不再把心思放在青苏之上,只是想着明日回京的事。
回京后,又是一场不见硝烟的硬仗。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他们走进城门,原以为会是空无一人,谁知道路两旁都是百姓,他们带着果蔬腊肉,往后面的马车上送。
“恭迎春宜公主回家!”
无论是妇女儿童还是青年男女,都满眼崇拜地看着高头大马上的人,这是他们的守护者,她的事迹早就流传到这里。
他们感谢她救百姓于水火,更感谢她没有在危难之际放弃任何一个百姓,尽自己的全力救了染天花的人。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平等。
春宜立于高头大马之上,心中窃喜自己没有坐马车,有姑娘往她身上扔香囊和鲜花,她含笑接下,别在鬓角。
人群开始沸腾,姑娘们感觉自己有被撩到,脸红心跳地看着美得雌雄难辨的女将军。
春宜看着面前的人,感受到周围的声音一并消失,只有眼前的美妇人。
她翻身下马,撩袍跪地,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母妃,儿臣回来了。”
玉贵妃往上抹掉眼角的泪,看着眼前的女儿,不知何时嗷嗷待哺的小孩,变成了可以抵挡万钧之力的大人。
她觉得万分欣慰,又不免难过。
“你是母妃的骄傲,你做得很好。”
春宜坐上玉贵妃的马车前,她看了一眼李洹的方向,李府已经派人来接了,苍不留跟着去了李府。
“父皇怎么会准许您出来?”春宜问出心中的疑问。
玉贵妃神秘莫测地一笑,“你母妃解锁了皇上的新属性。”
她之前对他毕恭毕敬,他觉得是她在装,和他有隔阂。
他不允许她去见她母亲最后一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