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和李洹带着几个孩子去一旁休息,刚才心中的不爽逐渐放大。
“你刚才为什么阻拦我?”春宜直接问,那种情况下李洹拉住她的动作深深哽在她的心里。
李洹像是预料到了她的生气,态度温和地回答道:“我在来之前教给了那个小孩应该怎么回答,我觉得他们可以应付。”
这是真的,因为那个小孩害怕,总是记不住,他耐心地教了很多遍。
春宜不解道:“他们只是孩子,甚至还无法接受哥哥去世的消息,为什么对他们的要求要这么高?”
要求他们选择公道,要求他们自己敲鼓,要求他们自己面对那个偏心偏到苍国的县令。
“那个死去的孩子石头也是这么想的。”李洹说,“他一直替他们遮风挡雨,所以没有了他,他们才像没有了主心骨一样。”
因为石头比较大,所以他习惯性承担责任,让这群弟弟妹妹在他的羽翼下长大,却从来没有幻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不在。
这些春宜都知道,她细细观察过,这三个小孩都怯生生的,不敢跟旁人说话,有什么要求也不敢提,但她觉得这没关系
“他们慢慢长大也一样。”
李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一样,他们的家庭和出生决定了他们要成长得快一点才能够保护自己。”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意见不同时针锋相对,以往都是李洹服软,这一次他无比坚定地坚持自己的意见。
春宜不知道是在较真还是故意和他唱反调,“我会保护他们,他们可以慢慢长大,你怎么总是想要拔苗助长。”
她一语双关,说的是这几个孩子,也说了他的眼睛。
他不再说话,沉默地坐着。
春宜逃避地出去站着,看见珠珠有些发抖,她好奇地走过去。
“怎么了珠珠?”
“姐姐,我想上茅房。”她眼泪都快憋出来,但还是站在原地。
红酥反应很快,立即抱着她往厕所去。
春宜愣在原地,她相信如果她再晚出现一会儿,珠珠就会尿裤子,可是他们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敢向周围的人求助,宁愿自己憋着。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像是才真正明白李洹说的话。
不是揠苗助长,而是用一些方法让苗回到正确的长度。
“公主,他们取证回来了。”
结果很明显,是建筑材料以次充好,这种质量的材料很容易造成坍塌。
冯忠也很聪明,这些材料都用在了春宜绝对不会踏足的地方,到时候不小心砸死一两个下人,激不起什么水花。
“现在的证据够不够请工部尚书冯忠大人过来?”春宜看着秦县令一字一顿地说,盯着他的表情不移开视线。
秦县令能怎么办,只能把人请来。
冯忠听到消息后,将手边的东西砸向随从,砸得人头破血流。
“混账东西!让你发的抚恤金没发吗?”
随从理亏又委屈,“大人,小的看那人登记的信息是废弃寺庙中的乞儿,就想着他无父无母,就没管。”那笔钱不是小数目,加上当时公主自己添的部分,足够他买个小宅子了。
冯忠冷笑,“接下来老夫给你上一课,什么叫作要多大的利益,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在他眼中,这人已经是一颗弃子。
秦县令的妻子听说这边的情况,赶紧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冯忠,看见冯府的马车,她立即招手。
“爹,这是怎么回事?”冯娥娘问道。
“还不是你嫡姐的丈夫卫侯爷,让我帮忙处理一批朽木,为父手里的工程也只有公主府的建设,哪里知道公主会闲得管这档子事。”
冯娥娘不是简单的人物,要不也不会把秦县令管得服服帖帖,深得冯忠喜爱。
“女儿以为,到时候您就打打感情牌,说不定公主对小晔还有感情,然后把这责任推给户部,就说户部不给钱,您没办法了才买了这批木头。至于那小乞丐的问题,您就随便推给一个人,让公主出出气。”
她这番话说在冯忠心坎上,他看着她觉得可惜,要是冯娥娘是嫡女,他就不用总是替卫侯爷收拾烂摊子了。
“娥娘深得我心,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将你娘抬为平妻,这样你也是我冯家的嫡女。”
父女两个商讨完后,马车刚好到县衙,冯娥娘从侧门进去,冯忠从正门进去。
秦县令下意识站起身来迎接,不小心瞥着侧面坐着的人,又坐了回去。
明明才一小会儿时间,他觉得这公主变得更恐怖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冯忠把姿态放得很低。
春宜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开始说。
“下官这件事处理得一团糟啊,前几天皇上召见老臣,说是您急着修建公主府,让我等加快进度,老臣不敢跟皇上说经费不足,户部卡着经费,老臣无可奈何啊。”
“我知道皇上的压力大,想着自己能解决这件事,就买了一批便宜的木材,这批木材老师傅说品质可以盖房子,只是这几日都下雨,让木头受潮,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小孩出意外的时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