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宜一时说不出话,阮雪还在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阿良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又会做饭又会种田,我觉得自己能够嫁给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春宜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实在忍不住说:“你还记得宰相家的长子吗?那个将随身玉佩送给你的男子。”她指了指阮雪的腰间。
阮雪的腰间佩戴着一块通透温润的玉佩,她看着入了神。
这是谁送给她的呢?
是春宜嘴里说的那个男人吗?
肯定不是的,世界上只有阿良对她那么好,其他人都想害她。
“公主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认识身份那么高的人。”阮雪不愿意和她多说,转身又去帮她嘴里的阿良提水。
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女,一个是年迈无力的老翁,两人提着一桶水,一不小心就打倒了半桶。
可是阮雪看向身边人的眼光依旧是沉迷。
不对劲。
春宜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每家每户,男人都是年迈的残疾,女子都是豆蔻年华的美人。哪怕男子的态度再恶劣,她们都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走着走着,她看见那个奇怪的和尚站在山头看着她,眼神纵容,似乎并不在乎她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春宜问。
和尚笑了笑,那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往上一挑时看狗都深情。
“这些都是山下那个村庄里被征去当兵的男子,他们在战场上流汗流血,回来时发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空无一人,变成了死人山庄。你看看他们缺胳膊缺腿的样子。”
“这些女子享受的安逸都是他们拼搏而来的,难道不应该崇拜爱戴他们吗?贫僧不过是帮他们一把,其余的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看着这些女子仿佛没有了神智的样子,春宜背脊一凉。
和尚戏谑地看着她的表情,笑得满足快乐。
她打不过他,如今也算是孤立无援,还带着温瑾那个累赘,更是没有办法。她也无法漠视那些失了神智的女子,让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思索再三,她没有再看那和尚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重新回到地窖,春宜发现她和温瑾的食物都那么精致,像是这里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专门用来招待贵客。
“不许吃。”春宜说。
温瑾也没准备动筷子,他虽然不如春宜聪明,但也不至于笨成这样。
“我今夜不会在这里,你好好照顾自己。”春宜说。
等天暗下来,她飞身跳出地窖,也不去寻找,她知道那个人会自己来找她。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和尚轻轻跃上枝头,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在等我。”他说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春宜看着他那双桃花眼,微微软了软眼神,“大夫说,我不能睡地窖这种阴冷的地方。”
这人很了解她的生活起居,一定能判断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从蓝城回来后,她每日都在喝药调理身体,如今已经入冬,她要是在下面睡一宿,第二天要丢半条命,那些吃的药全不管用。
“贫僧知道,这不就是来接你吗?”
他在前面带路,丝毫不紧张她会不会逃跑,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抵达一处小庭院,他带着她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玉床。
“今晚公主就睡这里。”
春宜摇头,“不行,这个太冰了,我不想一个人睡。”
和尚看着她不说话,就在她以为自己猜错了他对她的忍让时,他笑出声。
“是要贫僧给你暖床吗?”
春宜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半。
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无论他是因为什么,他对她的耐心和忍让超出他的想象。
“贫僧让御史大夫家的那个姑娘来陪你睡可好?”或许是春宜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他没有再耽误。
阮雪来的时候,一脸的不开心,她已经习惯了和阿良一起睡,结果祭司非让她过来陪公主一起睡。
可是和公主说了两句话后,她心中的烦躁慢慢消失。
春宜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怀中的安神香点燃,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阮雪,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上来的吗?”春宜的声音平静温柔。
阮雪声音有些迟钝,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是被一个蒙面男子迷晕,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春宜循序渐进,“那醒来后发生了什么呢?”
她的眼睛慢慢失神,“一群老人站在我面前,他们商量了很久,差点打起来,其中一个老人喂我喝了一瓢水,喝了水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俊秀的男子,他就是阿良。”
“他对我很好,我是那么糟糕的人,可是阿良那么爱我。”
阮雪说完这句话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春宜将安神香熄灭,睁眼看着窗外,不知道那个和尚是不是在窗外监视着她。
玉床对她的身体是有好处的,一股温润的力量传入她的体内,她接纳着,也思索着。
按照阮雪说的话,那一瓢水是关键,那水让她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