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里不舒服。”春宜说完后看向他的眼睛,“治好了?”
李洹没有回答,这就是他的回答,他预料到春宜会生气。
春宜忽然冷下脸,往地窖的方向去,不再看向他。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那他又怎么值得别人喜欢?
“温瑾还在地窖。”春宜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愣住,这些天她吃的东西都是谢离送来的,那温瑾呢?
他吃的东西是不是加了后山的泉水?
“九公主去了。”苍不留解释道。
他话音刚落,小九木着脸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的就是邋里邋遢的温瑾。
“你叫阿九对不对?我记得你对我最好了,回去后我让我爹向皇上提亲好不好?求他赐婚。”温瑾说个不停,神情竟有些害羞,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小九捂着耳朵看向春宜,“你哥是不是疯了?怎么一见到我就像是老鼠看到大米一样。”
春宜扶额,她忘记了还在地窖里的人,等想起来时已经晚了。
“他吃错药了。”
他们准备下山,那些老头们各自拿着铁锹锅铲围在一起,用敌视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他们一下山就会和他们拼命。
“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幸福,却没想过这些还没有你们女儿年纪大的姑娘之后该如何自处。”春宜忍不住说。
其中一个老头走出来说:“要是我们只想着自己的幸福,之前就不会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就像是祭司说的,这是你们欠我们的。”
看来谢离没有少给他们洗脑,在他们的观念里,世人欠他们的,所有人都该为他们的幸福做出让步。
老头们同仇敌忾,越说越激动,眼看就要拿着武器上来拼命,李洹站了出来。
“大家不要激动,在下知道各位不过是想有个后代和念想,只是战争时候谁也无法预料到这样的结局,等我回去上报朝廷,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李洹说的这话好听,老头们相顾无言,思索许久,想着自己硬拼什么都得不到,甚至可能丢了命。
“我们又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不是骗人的?”
的确,他们在这里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留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怎么办。
苍不留冷着脸,“你们必须相信。”
这句话像是往油锅里滴了一滴水,他们又要往前拼命。
“三日之内,我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是当朝长公主,是温琼大将军的外甥女,我自然不会骗大家。”
或许是温琼的名号起了作用,他们不再咄咄逼人,自发地往两边让开。
春宜等人经过时,忽然听见有一个老兵自言自语道:“要是温老将军还在,我得被军棍打死。”说完后竟然掩面哭泣。
他们何尝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不正确,可是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催眠自己什么都没做错。
山脚下,温瑾带的新兵都在等着,他们满脸尴尬,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帮上,还沦为把柄。
除此之外,他们还很震惊,原来一直跟着他们同吃同睡的人居然是个女子,还是皇上的金枝玉叶。
他们之前对人家这么不尊重,她都没在意,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都愣着干嘛?不回去留在这里过年?”
被春宜这么冷嘲热讽一句,他们又浑身舒坦了。
温瑾非要跟小九一个马车,被春宜一脚踹下去。
她进马车前看了一眼李洹,到底是于心不忍。
她找了个看起来眼熟的小兵,就是之前吃她红薯的那个,“你去告诉李大人,就说公主的马车空了出来,让他进去休息。”
小兵还处于兴奋之中,他居然吃到了公主亲自烤的红薯,简直不要太幸福。
他走到李洹面前,“公主说她的马车空出来了,让您进去休息。”字正腔圆的声音在整个队伍里无死角播放。
好好好,这么办事是吧,怪不得是个小兵。
春宜面无表情上了马,远离这些傻子,追上了苍不留。
“这人叫谢离,你知道他和谢聿有什么关系吗?”
苍不留诚实地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谢聿身边出现过这人。”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前任国师是谢聿的父亲,他是个极度残忍冷血的人,十分尊崇优胜劣汰,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优胜劣汰】的结果。”
春宜点头,内心信了七七八八,看起来这么变态的两兄弟有一个加倍变态的父亲也并不过分。
“你准备怎么处理山上这些老头?”苍不留问。
春宜没有想好,问他:“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这座山就是他们的坟场,我不想你们是道德感很强的人,在我眼中只有我以为的对错,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当然,我觉得他们说的也对。”
“在我这里,只有立场,没有对错。”
他知道李洹也是这样的人,但是那人有两面性,也会装。
“你在乎。”他说。
他说在了春宜心坎上,要是刚刚冲动一点,那些人都会丧命,但是仔细想想,他们没说错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
她心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