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骑马转了一圈,听着一名归降乡绅的话,眉头高高蹙起。
聊城地处北地,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水城。
在宋神宗时代,人们在聊城外原有护城河的基础上挖了一个湖,就是东昌湖。面积不大,只有四点二平方公里,但恰好将一平方公里的聊城县完全包裹,水深一到两丈。
要想入城,除了水路,只能通过四门外的四条近两丈宽的狭窄道路。
洪武五年,当地官府修建聊城城墙。
城墙周长三点五公里,高三丈七尺,基厚同样是三丈七尺,顶高有两丈余。外城有坚硬的砖石砌筑,内有三合土夯筑。
上有垛口两千七百个,城楼、角楼共二十七座,四座城门外皆有水门和吊桥,吊桥可以随时升起。
鳌拜盯着那名乡绅,眼神凌厉,“你这嘎啦,不会是故意骗我们的吗?这小小的城池,有这么多东西?”
那名乡绅脸色顿变,慌忙跪下,“万不能欺瞒将军,这聊城的确如此。将军若不信,可以问其他人。”
博洛摆了摆手,制止住恐吓他的鳌拜,对那名乡绅道:“不要害怕,我相信你说的。”
说完,博洛转向旁侧亲兵,“拿十两银子给他。”
那名乡绅接过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不是因为得了银子,而是博洛认可了他的贡献。
鳌拜鄙视的看着那名乡绅,“这些汉人,一个个的都特没骨气。”
博洛摇了摇头,“汉人人数太多了,导致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没骨气的,就如眼前的这个。也有有骨气的,像德州、临清那些誓死不降的明军将士。鳌拜,我们女真人太少了,要想夺取中原,就必须争取更多汉人来支持我们。这无关喜好,而是必须要做的。”
鳌拜撇了撇嘴,“这些事,你们去做就好,我管不着,也不想管。现在我就想知道,这聊城是攻还是不攻?”
博洛紧皱眉头,沉默了半晌,正欲说话,突然注意到前方奔来一骑。
那骑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将一封信呈给博洛。
博洛看完,双拳紧握,紧咬着牙关,脸色狰狞。
鳌拜心中好奇,问道:“怎么了?”
博洛将信递给他,“又是崇祯皇帝。还是以自身为诱,设下埋伏。他怎么就不死呢!”
鳌拜皱着眉看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听英亲王的命令回去?”
博洛满脸愤怒,提高声调大声道:“他以为崇祯皇帝是木桩吗?等他率大军赶到泰安,崇祯皇帝早就跑了。不按照原有计划破济南、攻青州,只因为死了儿子就追去泰安。蠢,真蠢,不是一般的蠢。”
鳌拜乐呵呵的看着,没想到博洛竟然敢当面骂起阿济格。他是豪格的支持者,对多尔衮三兄弟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在场唯一感到尴尬是那名骑卒,他是阿济格的奴才,听博洛骂自己的主子,心中十分不忿。但限于博洛的身份,他又不敢指责,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当是完全没听到。
博洛发泄了愤怒,心中稍感舒服,望向那骑道:“回去告诉王叔,崇祯皇帝不会待在泰安等他去捉,我现在率部回去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继续前进,攻取兖州,彻底截断崇祯皇帝的南逃之路。”
那骑连声应道:“奴才明白。”起身就要离开。
博洛叫住他,“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那骑茫然的抬起头,“贝勒是指?”
博洛脸色阴沉,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刚才一时嘴快,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我现在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我希望你也忘记,否则让我从其他地方听到,我定不饶你。”
博洛刚才的愤怒并不完全是针对阿济格,更多是因为崇祯皇帝。一时激愤,故而骂了阿济格。
此刻想起,心中隐隐有些害怕,要知道阿济格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为了避免将来他寻自己麻烦,只能威胁眼前的这个奴才了。
那骑卒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道:“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博洛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鳌拜看那骑卒远去,问博洛,“这聊城虽不算什么大城,但四面环水,而有了临清受袭城破的教训,想来明军防守会十分严密。而我军目前只有少量船只,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拿下。而你说,要去进攻兖州,断崇祯皇帝的后路,难道你有什么办法破城不成?”
博洛摇了摇头,“既然短时间内拿不下,那便不攻了。”
鳌拜愣了愣,“你想直接绕过聊城?”
博洛点了点头,沉声道:“昔日,我阿玛率部攻明,仅两万余众便横行无阻,破城百余个。现今,我军兵力充足,为何到目前却进展缓慢?就是我们太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了。明军就是看准了这点,才只在几个主要城池布防重兵,好消耗我军的兵力和士气。”
鳌拜沉默片刻,说道:“贝勒,你说的是有道理。但聊城中有近两万兵力,若置之不理,将之留在后方,总是留下了后患。”
博洛摇了摇头,“并不是置之不理。我们两人只带领所有精骑南下,将步卒留下。在此期间,他们可以对聊城只围不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