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在前面走着,朱由检在旁边飘着。
朱由检不说话,眼神怨毒。
朱由哲不看他,就假装他不存在。
一路无话,到文华殿外。
王承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看到朱由哲,连忙迎上来,“禀告皇爷,两万东厂厂卫已经挑选完毕。”
速度之快,还是挺令朱由哲吃惊的。
王承恩将花名册呈给朱由哲,“皇爷,前几页是奴婢挑选的一些主要的官员,后面是所有厂卫的名字。按您的吩咐,奴婢多从下六监和八局中挑选,都是些能吃苦耐劳的内侍。”
大明十二监、四司、八局,总计二十四个衙门。
十二监: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御用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
四司: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
八局:兵仗局、银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针宫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
下六监太监地位低下,远离宫内的权利中心。
而八局太监更是边缘的边缘,除了掌印太监,平时很多一辈子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选他们,就是确定他们在宫内没有关系,能为己所用。
朱由哲听完点了点头,但没接花名册,只示意让旁边的王之心接了。
“两万厂卫,分成五队,各设监队一名、千总四名。一队留守宫内,听从禁军统领巩永固指挥。另四队前往京营,和京营士卒接受一样的训练。每十日,轮换一次。”
王承恩抱拳道:“奴婢明白!”
“兵器不够,找户部蒋德璟。至于铠甲,就暂时算了,现在京营士卒都不够,而你们用到的机会也不大。”
王承恩面露犹豫,“皇爷,能不能给奴婢一些马匹?”
“三千营现在淘汰了大量士卒,就算一人双马,马匹也有剩余。依你王承恩的面子,问马科要,他不敢不给。”
王承恩脸色顿变,“皇爷,奴婢不敢私自行事。”
朱由哲笑了笑,“去吧!就是朕让你去吧!至于要多少,他又能给多少,你们自己商议。对了,说起马,御马监现在有多少御马?”
“奴婢不知,待奴婢去问问御马监掌印太监庞天寿。”
朱由哲点了点头,“不用了,有空朕亲自去看。”
走进文华殿,魏藻德、李建泰、范景文、蒋德璟纷纷起身行礼。
待到坐下,朱由哲看到内阁首辅陈演竟然没来,心中奇怪,问道:“陈演怎么没来?”
魏藻德上前道:“禀陛下,陈阁部忙着和勋贵、官员接洽捐输之事,因事情太多而没来。但他让臣告诉陛下,他一定会尽力完成此事。”
朱由哲点了点头,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八十万两银子,他不尽力,他自己就得捐五万两。
“今日朕没上早朝,大臣们可有本要奏禀?”
魏藻德弯身行礼,“禀陛下,有不少大臣状告定国公徐允祯、英国公张世泽,还有其他勋贵沿街叫卖家具,有损朝廷礼仪。”
朱由哲顿时一愣,“什么?”
待魏藻德介绍过一遍,朱由哲顿时乐了。“哈哈哈!这样的歪点子,他们还真能想的出来。”
魏藻德看朱由哲神色不对,连忙弯身施礼道:“陛下,勋贵们心忧国事,为了给大明捐输而不惜贩卖家具。虽违朝廷礼仪,但念在其有情可原,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朱由哲冷冷的看着魏藻德。
这个崇祯十三年的大明状元,两年多时间便被擢升为东阁大学士,内阁次辅,朝内地位仅次于陈演。
明史中说,魏藻德擅长辞令,有辩才。
看来,是真的。
要不然也不会他靠着短短几句话,便将勋贵们用当街贩卖家具,借此向皇帝施压这样的事说成是心忧国事,为国捐输而不惜贩卖家具。
大明的勋贵有这么穷吗?
穷到只能贩卖家具才能捐输。
皇帝刻薄到这种地步吗?
竟然逼得堂堂勋贵只能向卑贱的商人那般当街贩卖家具。
那些状告勋贵的大臣,真的是在状告他们吗?
不,他们是在为那些勋贵们叫屈,同时也在为自己叫屈。
看,皇帝刻薄,逼我们捐输。
而魏藻德一席话,更是把朱由哲逼到了墙角,有气也不能撒。
这种情况下,朱由哲还真不能以此处置他们?
魏藻德低着头,额头上有丝丝冷汗,他有点后悔了。
今早,定国公徐允祯带了五千两银子找到魏藻德,说要让他为勋贵们说话。他本欲拒绝,但不敢得罪徐允祯。而徐允祯的要求也并不多,只让他点明勋贵们是为国贩卖家具。
最终,魏藻德答应了。
但现在,他能明显感到朱由哲生气了,而大明皇帝从来不是什么宽容的君主。
就在魏藻德后悔万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好卖吗?”
“什么?”
魏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