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
钟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京营将士,他们慌忙起来,奔向校场,神色间满是紧张和不安。
但令他们惊奇的是,京营的几个主要将领,如王家彦、刘文炳、马科等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甚至,连王承恩也在。
在他们的催促下,队列很快整肃完成。
王家彦站在前列,高声喊道:“有贼人入京,欲行不轨。受皇命,京营奉命平叛,,由本官主持一切。不听令者,就地正法。”
高昂的声音在校场上空飘荡,让所有士卒顿时一颤。
“总兵马科,令你率三千营全部将士奔赴九门,协助城门守卒把守城门。不听规劝,妄图打开城门出城者,就地逮捕。若仍旧有不听令者,可就地格杀。”
马科拱手道:“末将领命。”
遂转身而去。
三千营,三千零二十骑卒,分九队,奔赴九门。
“新乐侯刘文炳,宣武伯卫时春,惠安伯张庆臻,令汝等率神机营全体将士立即前往内四门。凡是敢私闯皇城者,无论事由,立即射杀。”
三人拱手道:“我等领命。”
“五军营左军都督杨崇,令你率本部将士前往北城,负责北城治安。凡是公然抢劫,趁机作乱者,可就地格杀。”
“右军都督褚宪章,你负责南城秩序;前军都督姜应魁,你负责西城。后军都督金炫,你负责东直门旁边的新、旧太仓和海运仓的安全。有敢接近,甚至妄图抢劫者,直接射杀。”
四人皆拱手,“末将领命。”
王家彦最后将目光转向王承恩和李国帧,“王公公,东城就麻烦您了。襄城伯,你作为中军都督,和本官一起留守京营。”
王承恩微微欠身,“请大人放心。”
李国帧有点迟疑的问道:“王大人,难道不应该首先派人去皇城护卫陛下的安全吗?”
今晚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李国帧本在家中睡觉,被王家彦派人突然叫醒,让他立即前来京营。但到了京营,什么事也不说,只让他等着。
没多久,警钟大作,而王家彦又迅速集合京营士卒。
速度之快,令人惊愕。
而王家彦做了一切安排,唯独好像把皇上给忘了。
这太奇怪了。
听李国帧发问,王家彦却轻轻的摆了摆手,淡淡道:“襄城伯,你以为老夫为何提前让你前来这里?”
李国帧脸色微变,面带迟疑问道:“莫非,莫非是你提前就知道了会发生这次作乱?”
王家彦点了点头,说道:“是锦衣卫查出了一些讯息,说有乱贼欲在京师作乱,因而陛下下密诏让京营这边早作准备。几个小贼而已,陛下那里有锦衣卫,还有数千禁军护卫,不会出任何问题。”
有骑卒沿街敲锣大喊,“贼人入京作乱,朝廷平乱。若有私自上街者,视同乱贼同党,格杀勿论。”
“贼人作乱,朝廷平叛,所有人等不得出门。”
“今夜宵禁,所有人不得上街。”
……
吵闹的铜锣声在街道上响起,一遍接着一遍,以使每个百姓都能听到。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百姓躲在家中,透过门缝向外看去,一点点额外的动静都能使他们惊恐万分。
但另外的,则完全是另一番场景。
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铜锣声,李邦华心中烦躁,在家中不断踱来踱去。
他想到了崇祯皇帝的话,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门。但此刻这种情况,不知发生何事,身为兵部尚书的他岂能安心待在家中?
犹豫了片刻,李邦华下定决心,叫来自己的仆人,带上几个家丁,出门向皇城方向走去。
街道上不是很混乱,但到处都是兵卒。
沿街的乞丐去驱赶到一处,被持枪拿刀的士卒围在中间。
还有一些之前因害怕而走上街,妄图出城的百姓,正在被士卒严加审问,有的甚至用绳子绑着。
李邦华上前申明了身份,被带到了负责西城的金炫那里。
在那里,李邦华见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工部尚书范景文。
这时,范景文额头破了一块,满脸是血,正对着金炫大声叫嚷。
李邦华愣道:“范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范景文也一愣,“李大人,你又怎么在这里?”
砰砰砰!
没人回应。
派去敲门的锦衣卫向身后的李若琏道:“大人,没人应啊!”
李若琏冷声道:“撞开!”
几声撞击之后,大门轰然而倒。
李若琏大声道:“去,找到定国公,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前院。”
徐允祯躲在床下瑟瑟发抖,被锦衣卫提溜出来,“公爷,您躲在这里干吗?快快出来啊!”
徐允祯疑惑的抬起头,“你们,你们不是乱贼啊!”
待被请到前院,徐允祯才发现来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