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只有京营的士卒还在巡逻。
为了运送从六家抄来的东西,李若琏持崇祯皇帝的诏书,从户部调来了整整一百辆马车。
在负责东城治安的王承恩的配合下,一路无碍,尽数运回了宫中。
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种东西,朱由哲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他不明白,这些勋贵明明这么富,为何就不愿意拿出一丁点来帮助朝廷?
巩永固前来,说六家粮铺已经按约开店。
孟大春回报,城外的十个仓库,也尽数被唐通所抄,有粮不下百万石,详情还在统计中。
朱由哲想了想,下令让王之心去请蒋德璟,让户部派人去城外和宫中,清点所有的粮食和财物。
“让陈演和魏藻德主持早朝,请那些大臣议议昨晚的事。等议的差不多了,再来叫朕起来。”
朱由哲打着哈切,准备回乾清宫睡觉。
巩永固道:“陛下,昨夜你下令让带太子和公主他们去坤宁宫皇后那里,并不准他们出去。皇后她们一直在问门外护卫到底发生了何事,并为此担心了一夜,您是不是现在过去一趟?”
朱由哲抬头看了看飘在半空的朱由检,“那就去一趟?”
朱由检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坐着龙辇,一路到坤宁宫。
皇后出迎,身后跟着崇祯皇帝的另一个老婆,袁贵妃,以及他的三子两女。
“臣妾拜见皇上!”
“孩儿拜见父皇!”
朱由哲点了点头,上前抱起最小的昭仁公主。
在崇祯皇帝的诸个子女中,昭仁年纪最小,只有五岁。那么小只,憨憨的趴在地上,学着大人般行礼,显的无比可爱。
但这个五岁的可爱小公主最后却被自己的父皇崇祯皇帝亲手砍死。
命运之惨,不由得人发出一声叹息。
“自家人,以后不必再行这样的大礼!”
朱由哲在小不点的鼻头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向周皇后说道。
小昭仁格格笑道:“父皇,痒!”
朱由哲也笑了,顿时感觉似乎也没那么疲惫了。抱她坐到椅子上,“皇后,待会嘉定伯可能会来找你。”
周皇后愣道:“皇上,嘉定伯这个时候来干吗?”
朱由哲笑道:“来找你告状!”
看周皇后一脸迷茫的样子,朱由哲只得说道:“昨夜,朕把他的家抄了,他来找你告朕的状。”
啊!
周皇后脸色顿变,表情惊愕。
朱由哲淡淡道:“朕让捐输,你给了他五千两银子,然后他留下四千两,自己只捐了一千两,还是在朕再三告诫之下。这样的吝啬鬼,不给他一点惩戒,他还真当朕好欺负呢!”
周皇后脸色难看,连忙跪下道:“父亲得罪陛下,是臣妾没有劝导的缘故,请陛下惩罚。”
朱由哲摇了摇头,“皇后,你的家人,若不做的太过分,朕也不愿动他。但你知道吗?”
“在其家,光查抄出的现银就有十多万两,其他金银器物更是不计其数。若这些都是其生意所得,朕也无话可说。但实际上,是他打着朕的旗号,在外面收贿索贿。然后得来的银子,却一钱都不愿意拿出来帮朕。”
周皇后低着头,心中骂着周奎。
她知道周奎为人吝啬,但没想到他能吝啬到这种程度?
十几万两的现银,他哪怕拿出十分之一,一万两,皇上就不会如此对他?现在抄家是小,恐怕还得入狱。
那自己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怎么当啊!
“父皇,父皇,外公的错,你怎么怪母后啊!”
小昭仁歪着头问道。
朱由哲摇头笑道:“朕没怪你母后啊!”
“那你为什么不让母后起来?”
朱由哲笑道:“那好,听你的。”
朱由哲转向周皇后,“皇后,起来吧!这本就和你无关。”
袁贵妃连忙上前,搀扶周皇后起来。
周皇后表情依旧难看,“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嘉定伯?”
朱由哲淡淡道:“这次就算了,本来抄他们的家就不是通过什么正当的渠道。但你得提醒他一下,若以后再胡作非为,朕就削了他的嘉定伯。”
周皇后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臣妾代家父谢过陛下。”
朱由哲轻轻点头,“皇后,以后宫内可能会不太安宁,朕会让王承恩调一些信任的厂卫专司保护你们的安全。”
周皇后脸色一变,“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朱由哲笑道:“无甚大事,只是朕担心有些人会狗急跳墙。一切都交给朕,无妨的。”
周皇后听完脸上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显的更加沉重。
说完,朱由哲招手,“慈炤,上前来。”
朱慈炤起身上前,“父皇!”
他是田贵妃之子,被封永王。
朱由哲向袁贵妃道:“袁妃,慈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