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生气的不止是李建泰,因为本来就没对他抱多大指望,真正令朱由哲失望的是蔡懋德。
这个曾经主持开封防守的主要人物没有表现出他应有的专业性。
蔡懋德放弃平阳,这个无可厚非。
太原诸官的短视和掣肘,自身兵力的不足和士卒战力的孱弱都不足以让其坚守平阳。
但身为主官,蔡懋德撤离之时,没有清空府库,没有焚烧城池,甚至没有强迫当地的官员和将士随之一起离开。
他把一个平阳城完整的留给了李自成。
甚至,包括平阳知府张璘。
这样的地方官熟悉当地的情况,知道官军的虚实,最重要的是蔡懋德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在蔡懋德所上的奏疏中,他言说张璘是不愿看到境内百姓遭受闯军屠戮而主动选择留下的。
这表明在蔡懋德心中,他是支持张璘的所作所为的。
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任何一个官员为了保护自己境内的百姓就可以放弃自己的职责选择投降。
在真实的历史中,李自成用了不到三个月时间就直接打到了京师,不就是因为如此吗?
至于那些官员到底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自己,恐怕只有鬼才知道。
本来,朱由哲下旨让蔡懋德杀了张雄。以为没了内应,凭借太原坚固的城防,足以坚守一段时间。
而且,朱由哲对这段时间的要求并不高。
朱由哲下旨,自围城之后,坚守一月可降,不罪。坚守三个月,可封侯,子孙继爵。
但看现在这情况,蔡懋德恐怕难以完成,因为他没有那个狠心。
若太原不能坚守足够时间,那其他的一切都会白费。
朱由检看朱由哲脸色难看,久没说话,忍不住问道:“对于巡按御史汪宗友弹劾蔡懋德擅自放弃平阳的奏疏,你打算如何处置?”
朱由哲皱了皱眉头,说道:“还能怎么处置?放着呗!难道现在还能派一人去取代蔡懋德?”
朱由检脸色微变,因为他当年就是那么做的。
罢了蔡懋德的官,派了郭景昌接替他为山西巡抚。但郭景昌还未走到,闯军的先锋便杀到了太原周边。
在太原众官强烈的要求下,蔡懋德只得硬着头皮策划死守太原。
但蔡懋德一个罢官之人,虽然在平时有足够高的威信,但却没有处置官员和将士的权利。
因而,太原防守做的一塌糊涂。
最后张雄打开城门迎闯军入城和这个不无关系。
同样的错,朱由哲自然不会再犯。他提笔写了一道诏书,让李若琏派人立即送去太原。
里面既有勉励,又有斥责。但进一步提升他太子少保,山西提督,让他务必守住太原。
夜色黑如铁。
朱由哲抬头看向朱由检,“崇祯老哥,或许,我要加快速度了。”
朱由哲微微皱眉,“你打算如何做?”
朱由哲眼睛里闪着冷光,“弄死陈演和魏藻德,重组内阁。”
诏狱。
昏暗、潮湿、只有若隐若现的烛光闪烁。
狱吏弯身打开牢门。
朱由哲走进去,看着跪倒在地的徐允祯,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众人躬身行礼,向外走去。
孟大春则将带来食盒打开,将里面酒和菜肴放在牢内仅有的小桌上,然后也走了出去。
朱由哲坐下,向徐允祯道:“起来吧!”
“臣不敢!”
朱由哲淡淡道:“连弑君这样的事你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
徐允祯慌忙磕头,“臣死罪!”
朱由哲摆了摆手,语气平静的说道:“朕今天不想说你的罪。起来,坐到朕对面,朕和你谈笔生意。”
徐允祯忐忑的坐了。
朱由哲问道:“他们可曾对你用刑?你在狱中,吃住可还算好?”
徐允祯摇了摇头,“未曾用刑,吃住尚好。多谢陛下。”
朱由哲点了点头,“你的陈状,朕都看了。弑君之事,证据确凿,你的死罪是免不了的。”
徐允祯早有预料,但现在听到,仍忍不住浑身一颤。
朱由哲持壶给他倒了一杯酒,“你的家人,朕可以放过,但前提是,你替朕做一件事。”
徐允祯顿时一愣,随即脸色变的激动起来,“陛下请言!只要臣能做到,臣绝不推辞。”
朱由哲点了点头,“没有那么难。你平素和陈演、魏藻德的联系紧密吗?”
徐允祯点头,“陛下,臣的陈状里面有讲,和陈演多有接触,也曾给魏藻德送过银子。”
朱由哲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那就改一下供词,说这次谋逆之事,他们二人都有参加。”
走出天牢,朱由哲伸手招来张世泽,“英国公,你去看看他们五个吧!务必确保供词没有什么疏漏。”
张世泽拱手道:“臣明白!”
朱由哲淡淡说道:“等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