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相眉头紧皱,摇了摇头道:“学生不太懂。”
吴三桂笑着摆了摆手道:“国相啊!你虽聪慧,但毕竟年轻,有些事看不明白很正常。”
夏国相拱手道:“请大帅指教。”
吴三桂道:“陛下是君,我等是臣。陛下要想拉拢我手下的将领,只要给的足够多,大部分人都能被拉走。但这需要时间,也得看形势的变化。不忠诚的,他拉拢的时间短一点。忠诚的,他拉拢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夏国相若有所思,“大帅的意思是派去最忠诚的,让他们彻底归于陛下的时间长一点。”
吴三桂点了点头,说道:“不止如此。即使他们归于陛下,有往日的情谊在。将来我们与陛下发生冲突,让他们反叛或许不行,但暗自送个消息或是其他的类似的小事,想来他们不会拒绝。”
夏国相紧皱眉头,“大帅,但我们只有近万骑兵,一下子三千精骑,是否也太多了点?”
吴三桂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夏国相道:“你知道之前只有我和陛下两人时,他问我什么吗?”
夏国相身子前倾,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吴三桂道:“陛下问我想当皇帝吗?”
啊!
夏国相猛的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吴三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我以为陛下是试探于我,只得匆匆请罪。但等下来之后,我又认真的想了一下,问自己是否想当皇帝?”
夏国相心中一动,语气中有难以遏制的急切,“那大帅的想法是?”
吴三桂看了夏国相一眼,淡淡道:“天下,有德者居之。皇位不是他们老朱家的专属,谁都可以当上一当。”
夏国相脸色微变,“大帅英明。”
吴三桂笑着指了指夏国相,“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人。皇帝,谁不想当?但怎么当,如何当才是最重要的。”
看夏国相一脸不解的样子,吴三桂沉声道:“我不过一武夫,虽被人称为当世名将,但为将和为帝是两回事。现今天下,李自成,多尔衮,哪个不是当世豪杰?但皇位却只有一个,我有何等优势和他们争?”
吴三桂继续道:“况我受朝廷隆恩,早就打上了大明之臣的烙印。以臣反君,你见过几个人有好下场的?”
夏国相微微皱眉,“但大帅,天下大变在即,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吴三桂摆了摆手,“那就到时候再说。”
说到这里,吴三桂停顿了一下,看向夏国相,“走那条路,收益虽高,但极难成功。而且一旦踏入,有进无退。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绝不可实施。国相,知道本帅为何只叫你一人前来吗?”
夏国相摇了摇头。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十分严肃的说道:“以你之才,将来定成大器。但你年纪太小,性情又急。有些话对本帅说说就行了,万不可轻言于第三人。否则,到时候本帅也救不了你。”
夏国相沉默了片刻道:“学生都是为了大帅。”
吴三桂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本帅什么心思也全部告诉你了。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夏国相面露感动,“谢大帅!”
吴三桂摆了摆手,“我们继续说。现在当皇帝的时机不对,但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当大明的忠臣。现在我已是大明的平辽候,不久后,还会成为国丈。人臣之贵,已到极点。实际想想,人生到此,夫复何求?”
“而且,陛下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我若不有所表示,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夏国相摇了摇头,“大帅,但大明现在风雨飘泊,这位置,可不一定稳啊!况且,陛下此刻给予您重赐,只不过是因为您有关宁军。将来……”
吴三桂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兔死狗烹。但狗烹的前提是兔死,只要满清尚在,陛下就不会想我死。”
看夏国相还欲再言,吴三桂摆了摆手道:“本帅要不在损我关宁军根本的前提下,尽力帮助陛下挽救大明。陛下说的对。若京师失陷,我等皆为丧家之犬。要么降贼,要么降虏,再无第三条路可走。”
夏国相眉头紧皱,“大帅,以目前的情况,就算尽起关宁军入关,也未必救的了大明。毕竟除了李自成外,还有关外的多尔衮虎视眈眈,你又如何不损关宁军的根本。”
吴三桂点头道:“我知道形势艰难,陛下也知道,所以陛下没想让我尽起关宁军入关。”
“什么?”
夏国相面露不解。
吴三桂笑道:“陛下只让我借其三千精骑,之后之事全交给他。他负责挡住李自成,我负责让多尔衮不能从山海关入关。”
夏国相摇了摇头,“但以朝廷目前在北方的兵力,如何能挡住李自成?”
吴三桂沉声道:“那就是陛下的事了。我等只需谨守山海关,看形势变化再做定夺。”
夏国相还是不解,“即使山海关不破,清军仍可绕道蒙古入关。关宁军守住这座孤城,又有何等意义?”
吴三桂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