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慈烺,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后的定王朱慈炯和永王朱慈炤,朱由哲无语的抚着额头。
朱由检则冲着朱由哲吹胡子瞪眼,“看你把朕的儿子弄成什么样子了?”
朱由哲也无语。
怎么,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那个初见面时,瓷娃娃般的朱慈烺,还有那两个性格软绵的皇子。这才十几日不见,个个悬弓、带剑,宛如一个个小霸王一般。
问了周皇后,又问了东宫侍卫周境,朱由哲逐渐有点明白了。
三个皇子,太子十五,定王十二,永王十一,正是叛逆,且容易受人影响的年龄段。
平日,他们接受皇室教育。每个皇子都有数个师傅,教他们各种东西,而且这些师傅中大部分都对他们要求甚严。
朱由哲让他们去京营,那他们三个便彻底成了没了缰绳的野马,毕竟拉弦射箭可比那些四书五经有趣多了。
因而他们借着朱由哲的旨意,天天跑去京营,彻底荒废了学业。
而周皇后性格温和,对他们也少有限制。
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其他人见到更加满是恭维。只能顺着他们,而不敢有丝毫违逆。
最重要的,他们身边现在还有一个小捣蛋鬼。
朱由哲看了看站在三人身后,坦然站立,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完淳,“小隐,上前来。”
夏完淳听旨上前,“拜见陛下!”
朱由哲道:“听说是你怂恿太子他们去骑马射箭,并为此反驳禁止他们前去的师傅,好像还把那些师傅气的不轻?”
朱由检在旁道:“不是你让他们去的吗?怎么还甩锅给一个小孩子?”
朱由哲对他完全无视,只紧紧盯着夏完淳。
夏完淳点头,“是的,陛下。但臣没有气他们,只是反驳了他们几句,他们无话说了,然后就走了。”
周皇后眉头一挑,忍不住多看了夏完淳几眼。
朱由哲哈哈大笑,“那些师傅,哪一个不是饱学之士,难道还辩论不过你?”
夏完淳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他们就辩论不过。而且现在是乱世,他们教那些四书五经,有什么用?”
看朱由哲脸色微变,朱慈烺十分担心,连忙出声为夏完淳辩解,“父皇,小隐他不是这个意思,小隐只是想让我们去学点有用的。”
朱由哲瞪了朱慈烺一眼,“你是说,你以前学的那些诗书礼仪都没用?”
朱慈烺脸色一怔,满脸通红,“父皇,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朱由哲怒道:“还说什么?去,现在就给朕换好衣服。从今天起,禁止出宫,给朕好好读书。”
“还有你们两个,也是。”
朱由哲对着朱慈烺身后的定王和永王说。
朱慈烺还未见过崇祯皇帝发这么大火气,懦懦应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周皇后压低声音道:“皇上,臣妾去看看他们。”
朱由哲点了点头,看周皇后也跟了过去,转瞬间变了脸色,满脸堆笑道:“小隐,快来,坐到朕身边。这些日子,在京中,一切还适应吧!没受什么欺负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朕说。朕告诉你啊……”
夏完淳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由哲,“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臣怎么感觉您有点怪啊!”
朱由哲大手一挥,“小隐啊!你这么小年纪,应该没婚配吧!有没有合适的,要不要朕给你保个大媒啊!”
夏完淳脸色一红,“陛下,这……”
朱由哲凑上前道:“别不好意思。你尽管说,朕绝对给你找个好的。或者,朕写一封信,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对了,你见过娖儿了吗?就是坤兴,她只比你大一岁。”
夏完淳脸色更红,“陛下,家父给臣订过亲了。”
“啊!订过了啊!”
朱由哲顿时一愣,满脸尴尬。
夏完淳点了点头,“是父亲的挚友钱长公,在臣很小的时候,就订了亲。臣谢过陛下,但此事……”
朱由检笑弯了腰,“哈哈哈,贴着杆子送女儿,却发现别人早就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朱由哲气不打一出来,但仍旧有点不死心,“小隐,要不,咱退亲?”
夏完淳脸色大变,“陛下,这……”
还未等他说出,朱由哲就自己摆手道:“不行,这太无耻了,还是算了吧!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朱由哲知道夏完淳曾娶亲,但以为是后来,却不曾想他早就订了亲。
而他岳父钱彦林也是个令人敬佩之人,在清军攻入江南之后,他散尽家财,组织义军。
最后因掩护陈子龙而被俘,与夏完淳同一天被清军斩首,其长子钱熙凤也死于抗清之中。
这样的人,抢他的女婿,无疑太不要脸了。
而且,如果夏完淳如果为了另娶而退亲,他还是夏完淳吗?
夏完淳此刻也长舒了一口气,“多谢陛下体谅。”
朱由哲摆了摆手,心里想着。还得去问问李元胤,他不会也娶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