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不情愿的伸出手。
姜镶一把拉过来,用小刀在他手掌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殷红的血滴掉在酒罐之中。
姜镶握紧小刀,同样用力一拉。
鲜血滴落下来,遇水散开。
姜镶眼神示意。
旁侧的杨振威端起酒罐,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倒了一碗。
姜镶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沉声道:“诸位兄弟,今乃乱世,保住自己性命是第一位的。其次,就是保住自己亲族的性命。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住,其他的都是瞎扯。”
“所以,无论将来我们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应该齐心,以保住大同为重。因为大同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我们所有的家人都在这里。”
杨振威不失时机的说道:“姜总兵,你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都说道:“是啊!我们大同兵是一体,都听姜总兵的。”
姜镶点了点头,转向骆养性,眼神冰冷。“骆指挥使,你写的那封信,是要送我们所有人去死啊!”
骆养性脸色顿变,“姜总兵,那,那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呢!”
“误会?”
姜镶提高声调,“你说我们派人和闯贼联系,是误会吗?你说我们欲要献出大同,是误会吗?”
“这……”
姜镶摆了摆手,止住姜镶的辩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签上你的名字,我们便是自己人。”
说着,姜镶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骆养性接过来,看了之后,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那是一封向李自成的纳降书。
骆养性看向一脸从容的姜镶,苦哈着脸道:“姜总兵,既然那些都是误会,您也没有投靠李自成的打算。为何还要我写这纳降书呢!”
姜镶笑道:“骆大人,我知道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各地的锦衣卫都受你指挥。无论在朝内,还是朝外,你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你一句话,一封信都是能将人送上死路的。”
骆养性尴尬的笑道:“那封信,我不是也没送出去吗?”
姜镶勾了勾嘴角道:“现在送不出去,不代表以后还送不出去。若您将来离开了这里,向陛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我们的小命可就都没了。这封纳降书,就是您的诚意,向我们表明您是我们自己人的诚意。”
骆养性看众人怒视自己,心中害怕,“姜总兵,容本官多问一下,你们是真打算投靠闯贼吗?”
姜镶摇了摇头,“闯贼还没攻下太原呢!我们去哪里投靠他们?”
姜镶顿了一下,接着道:“实话说,我的确派了人去太原。但那只是为了探查虚实,而不是想投靠李自成。刚才已经对大人说了,我们只是想保住大同,保护我们的家人。至于其他的,都在其次。”
“哪怕投靠李自成?”
“对。”
姜镶没有遮掩,直接承认。
“若李自成攻陷太原、代州,而朝廷援兵不至。以大同目前的这点兵力,绝对是守不住的。投降李自成,或许会留下骂名,但能保全一城百姓,也不失为良禽择木而栖之举。”
骆养性在心中大骂,不要脸。
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还说是为了保全一城百姓。论脸皮厚,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姜镶。
看了看在座的众将,听到姜镶要投靠李自成。他们脸上不但有半分愤慨之色,甚至连羞愧之色都没有。
显然,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大人,签吧!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好。”
姜镶语气淡淡的说道。
骆养性挺了挺腰杆,“若本大人不签呢!”
姜镶冷眼看着他,“那就只能见点血了。大人,您的性命,可贵千金,您确定要丢在这里?”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骆养性,脸色狠厉,眼神冰冷,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
姜镶的腰瞬间弯下了,迟疑了良久,最后双手颤抖的拿起了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按上手印。”
骆养性再无半点脾气,听话的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姜镶拿起看了一遍,安心的将纸收入怀中,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真乃俊杰。来,饮了这碗血酒,我们今后都是自己人。以此盟誓,若有背弃,天地共诛。”
“喝!”
所有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姜镶砸吧了一下嘴,向骆养性道:“大人,麻烦您再给陛下写一封信,就说大同这边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担心。另外,对陛下说,我是真的摔伤腿了,无法前往京师赴任。”
骆养性低着头,“好!”
姜镶继续道:“还有,请大人把大同锦衣卫的名单也交给末将。”
骆养性顿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乞求,“姜总兵,能不能不要动他们,还有我手下的那些人?”
姜镶笑道:“大人放心,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我怎会对他们下手?让您交出名单,只是想用他们去探查太原那边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