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镶已死,他手下的士卒再无抵抗的勇气,纷纷四散而逃。
青年手中提着带血的长枪,转头向王屏藩问道:“将军,陛下可无恙?”
王屏藩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过了一会,才淡淡回道:“陛下无恙!”
青年并未多问,而是骑马奔到王进朝跟前,“义父,你在这里迎候陛下,我去平乱。”
说完,也不待王进朝回答,一夹马腹,向前狂奔而去,同时大声喊道:“所有骑兵,随我走!”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天色将明时分,城中叛乱基本上被平息。
随后,王继谟也率步骑一万两千赶至,迅速稳定了城中的局面。
方正化受伤,王屏藩前来汇报情况。
一夜激战,带来的三千骑兵,战死四百九十八名,受伤三百五十六名,其中重伤近百名。
伤亡加起来有八百多人,基本上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而且这些都是关宁军里的精锐骑兵。
从京营带来的那一千骑,都留在城外,根本没参与战事。
朱由哲微微皱眉,叹息道:“不曾想一战动了筋骨,下去吧!救治伤者,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王屏藩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朱由哲又叫住他,说道:“王参将,把牺牲将士的名字写下来交给朕,朕会让户部对他们进行抚恤。”
接着进来的人是一名名叫卢钊的弓箭手。
朱由哲看着他,身材矮小,看着并无不同,“是你射死了姜之涣,并号召城头士卒反正,协助官军入城的?”
卢钊慌忙跪下,“是草民。”
朱由哲点头道:“你很好,起来吧!听闻你之前为总旗,就升为千总吧!这里有五百金,也是赏给你的。”
杜之秩上前,两个士卒将装满五百金的箱子抬到卢钊跟着前。
打开,都是黄橙橙的金子。
卢钊喉结抖动,不自主的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好半晌,向朱由哲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谢陛下,但能助陛下攻进城,并非草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城头的那些兄弟。要不然,草民早就被叛军给砍了。”
“这五百金,草民只拿一百。剩下的,请陛下赏给他们。”
朱由哲静静的看着卢钊,一时没有说话。他长相敦厚,看着可不像是那种会耍心眼的人。
但一个这样的普通人,为何却愿意拿出四百金分给其他人?
朱由检则看着他满是赞赏,说道:“这人很聪明。知道他一个小小的总旗,得了这些会招人嫉恨。所以,才提出自己只拿一百金,而将四百金分给其他人。就算只一百金,也足够他一辈子花销不愁了。”
朱由哲轻轻点头,意识到的确有这种可能。“知进退,懂人心,你可为一守备。朕准了,带上这些金子去招揽你的那些兄弟,今后他们都受你统领。”
一个总旗,几句话间,直接升为守备。
卢钊激动的下跪,重重的磕头。
朱由哲摆手让他起来,让孟大春随他前去招抚士卒。
卢钊走后,走进来的是骆养性。他低着头,脸色非常难看。
朱由哲把他签的那封纳降书给他,“你说的纳降书是这封吗?”
骆养性慌忙跪下,“陛下,臣有罪,臣该死。”
朱由哲怒道:“你是该死,不过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朕让你提醒卫景瑗小心姜镶,你做到了吗?最后闹成这样,连朕都差点被害死,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陛下,臣提醒过卫巡抚,但他不信臣啊!陛下若不信,可以问卫巡抚。”
朱由哲叹了一口气道:“问不了了。卫景瑗死了。”
啊!
骆养性睁大了眼睛。
昨夜,张翰率残部离开,卫景瑗退到巡抚大堂。
杨振威率部攻打,死伤了不少士卒,因而大怒。火烧巡抚衙门,想要把卫景瑗逼出来。
卫景瑗拒不投降,最终被活活烧死。
朱由哲令人叫来张翰,让他把事情的经过讲给骆养性听。
骆养性双眼睁的滚圆,一脸的哀戚。心想,死了一个巡抚,这下自己算彻底完蛋了。
昨夜,崇祯皇帝在姜瑄面前怒斥骆养性参与定国公徐允祯谋逆之事,当时骆养性就吓的要死。
当方正化到了之后,他大声呼喊冤枉。
但方正化告诉他,何大彤说他并没有参与谋逆之事。崇祯皇帝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避开姜瑄,想知道城内的详情。
犹豫了片刻,骆养性最终决定实话实话,告诉了方正化一切,包括姜镶逼迫他写纳降书的实情。
崇祯皇帝听闻之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决意入城。
但让骆养性留在城外,说一旦事情有变,就让他带一队骑兵绕城而跑,说姜镶意图谋逆。
最后,北门大开,骆养性和张翰会和,并说服北门守将率部前往东门救驾。
虽然最终这队人马没起上作用,因为到达之时姜镶已然被杀。
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