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朝看着愣在当场的王辅臣,心中着急。
连忙上前,在王辅臣的后脑勺上用力的拍了一巴掌,大声骂道:“做错了就认错,那么多废话干吗?陛下是圣君,岂会冤枉你?”
王辅臣回头,呆呆的看向王进朝。
这时,王进朝却屈身贴在王辅臣耳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有你刺死姜镶的功劳在,陛下怎么着都不会杀你。但你若硬着头不认错,那就是欺君,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王辅臣顿时醒悟过来。
有些事,不是不承认就行的。
这个时候,皇帝要的是自己的态度。
想到这里,王辅臣匍匐在地,重重的磕头,“陛下,末将知错了,末将再也不敢了。”
很用力,磕的地板砰砰直响。
朱由哲脸色稍解,摆手道:“起来吧!”
王辅臣没有起身,“末将不敢,末将有罪。”
朱由哲沉声道:“那你便跪着听吧!朕本许诺,擒杀姜镶者,赏千金,官升三级。但你犯下如此重罪,若不惩治,人人学你这样肆意妄为,我大明军队今后还有规矩吗?”
王辅臣不敢抬头,“臣知错。”
“所以,原先许诺的赏千金,官升三级变为赏五百金,官升两级。王辅臣,你可心服?”
就这?
王辅臣抬起头,满脸的不敢相信。
看着巴掌高高举起,本以为会重重的挨一下,结果却是轻轻放了下去,连层皮都没掉。
只是将以前的赏赐缩减了了一些。
“你不满意?”
朱由哲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不,臣满意。”
王辅臣慌忙磕头,“臣十分满意,谢陛下。”
朱由哲摆手止住了他,“以前你是千总,现在是游击将军。朕听闻你骑术精湛,就暂时留在朕身边吧!”
不理会王辅臣的惊愕,朱由哲转向王进朝,“王参将,太原战事紧急,明日,你便率手下三千人与周总兵一起先行前去代州。等大同这边稳定了,朕会亲携宣府援兵前去。”
杜之秩再一次进来,身后跟着骆养性和张翰。
朱由哲心中十分奇怪,遣他们去逮杨振威,不曾想这么快便回来了。
询问之后,才知道他们刚出城没走多远,便遇到最初随杨振威一起逃走的数十士卒。
他们带回了杨振威的头。
具体原因是杨振威逃出城去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急,只带走了他自己的家人,而他手下那些士卒的家人都留在了城中。
最开始,士卒是因为恐惧而随他逃走。但等稳定下来,奔跑了一夜,又累又饿,心情本就低落。
转眼间看到杨振威全家齐整的样子,顿时深感不忿,接着便爆发了内讧。杀光了杨振威及其家人,带着他的头回来了。
朱由哲让张翰把头带去斩首示众处,把杨振威的头和姜镶、姜之升、姜之涣的摆在一起。
等人都走光了,朱由哲看向跪在地上的骆养性,“骆爱卿,本来想给你个机会恕罪呢!但现在有人主动把杨振威的头送回来,你说朕该如何饶你啊!”
骆养性带着哭腔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求陛下这次饶臣一命。臣以后一定竭尽所能做陛下做事,绝不令陛下再次失望。”
死了一个永庆王,一个卫景瑗,再加上自己曾让何大彤给李若琏使绊子的事,骆养性这次真害怕了。
朱由哲认真的看着骆养性,好似在犹豫,过了半晌,淡淡说道:“起来吧!”
骆养性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知道自己这是逃过一劫了。“谢陛下!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朱由哲道:“朕在京师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吧!”
骆养性愣了一下,“陛下说的哪些事?”
“就是抄定国公家的事情。”
骆养性稍作犹豫,便点头道:“听到了一些,但具体详情,臣并不知。”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若是说一点都不知道,那也太假了。
但若把他听说的,是崇祯皇帝扮作贼寇抢了几大勋贵的家,逼得他们只得造反的流言说出去,那就显的他又太傻了。
听过,不清楚详情,这才是最稳妥的回答。
朱由哲好像猜出了骆养性的想法,淡淡道:“实话对你说,朝廷缺银子,而他们又不肯捐输,所以朕用了些手段。但谋逆造反,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而且死有余辜。”
骆养性连忙表态,“臣明白,臣知道。”
朱由哲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但朝廷财赋之困并没有因此结束。而江南富庶,在南京的勋贵们可比京师的勋贵更有钱啊!”
骆养性猛的抬头,面露恐惧。“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去南京,抄,抄……”
朱由哲摆手道:“瞎说什么啊!朕是缺银子,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而勋贵们都是对大明有大功的,岂能随意动?朕的意思是你去江南,搜集那些不法勋贵们的证据。”
“等将来,朕会亲自动手。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