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社会的一切都是围绕皇权进行的。
而皇权的代表就是皇上。
一个好皇帝,可以领着一个王朝走向强盛。反之,一个强盛的王朝也可能在一个无能皇帝的带领下彻底走向覆亡。
皇帝为天子,皇帝的话是金口玉言,皇帝的意志决定整个王朝的走向。
对于大部分普通乡绅豪强而言,他们一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可能就是他们所在县的县令。
皇帝,对于平时的他们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但现在,皇帝就在他们可以触及的范围之内,他们怎会不上心?要知道,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是时时能有的。
当年,慈禧被八国联军赶出北京。
西逃路上,有地方官员仅是因为为她提供了一顿饱饭,事后就被慈禧连升三级,至此平步青云。
这就是能抓住机会的人。
这些乡绅、富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在大部分人眼中,大明依旧是正统王朝,崇祯皇帝仍旧是天下之主。随便一句话,随便一个旨意,就可能让他们,让他们的家族受益几十年。
所以,他们都来了,带着粮草、银子来了。
这无疑是聪明的举动,也有点冒险,毕竟李自成已经打下了太原,大军就在十几里之外。
这样的人,朱由哲无疑是喜欢的。
原因之一,他们对自己有实际帮助,例如那些粮草、银子。
原因之二,是自己现在只有皇帝这个身份在,对方看重,说明自己可以利用这个身份让他们为己所用。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首先就得付出些什么。
只是如何利用他们,朱由哲现在还不确定。
而且现在朱由哲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从大同一路行来,基本所有士卒都知道他的身份。
这些乡绅、富户知道并不奇怪。
关键是,他们知道了,京师的那些大臣岂会不知?
朱由哲叹了一口气,心中只希望李邦华那边能顶住压力,现在的自己可回不了京师。
“陛下,他们毕竟远道而来,您是不是亲自去接见他们一下?”周遇吉看朱由哲长久不语,忍不住问道。
朱由哲看向周遇吉,笑道:“周爱卿,你怎么一直想把朕放到后面去啊!”
周遇吉脸上露出被看穿了的尴尬神色,抱拳劝道:“陛下,您乃万金之躯,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微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现在网已经布好了,就等着李自成往里面钻呢!不再需要陛下当这个诱饵了。”
“您借此机会离开,没人敢说什么。而且您不在这里,将士们也可以彻底放开手脚。”
朱由哲勾了勾嘴角,“这话说的,朕倒是妨碍你指挥了。”
周遇吉脸色一变,“臣不是这个意思。”
朱由哲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朕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得让李自成看到朕依旧在城中,只有这样,他才会冒险。”
周遇吉还欲再劝,朱由哲却摆手制止了他,“周爱卿,你是良将,而朕对军事之事一窍不通。这一战,还是由你来指挥。全军上下,包括朕在内,都听你一人之令。”
周遇吉面露感动,抱拳道:“臣遵旨。”
朱由哲笑着点了点头,“需要朕做什么,到时候言语一声就行。若朕推测不错,在送回方正化、刘理顺他们之后,李自成便要开始进攻了。”
李岩将方正化送到桥边,笑着道:“方公公,天子所言之事,闯王还在考虑中。请方公公回禀天子,闯王在一两天内便会做出决定,到时候说不得还得和天子再见一面。”
方正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跨步走了过去。
在他身后,是十几辆盖着白布的马车,下面满是尸体。是太原战死、或者被李自成处死的太原官员和将领。
在马车后面,近百个身穿白衣的男女老少一路哭泣着,神色哀戚。
李岩看着他们走远,回头道:“走,回去。”
李年牵过来马,“哥,闯王放回了这么多人,怎么就单单不放那个刘理顺呢!我听闻,那就是个书呆子。”
李岩跨上马,勾嘴笑道:“小年,科举多少年一次?”
李年愣道:“三年一次啊!”
“那哥再问你,崇祯皇帝当了多少年的皇帝?”
“十七年啊!哥,你问这个干吗?”
李岩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不甘道:“崇祯当了十七年皇帝,才堪堪举行了六次科举,出了六个状元,刘理顺就是其中的一个。”
李年道:“不就是一个状元吗?”
李岩摇了摇头道:“十年寒窗无人知,一举成名天下知。说起大明的侍郎、尚书,一些读书人可能不知。但说起大明的状元,每个读书人都知道是谁。”
李年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李岩哀叹一声,“闯军进展迅速,军力强大,但真正主动前来投靠的读书人没有几个。打天下要靠将领,但治理地方就要靠读书人。这个时候,若说服刘理顺归顺闯王,就可以起到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