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李岩被围攻的稍远处。
一堆尸体中,一个血人突然一跃而起。将一个走过来的骑卒从马上踹下,接着一刀割断了他的脖颈。
李来亨擦了擦脸上的血水,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于是他连忙将李自成拖上马,接着跨上马,一夹马腹,向南奔驰而去。
朱由哲在山岗上焦急的走来走去,远处喊杀声依旧,“孟大春,带所有人下去支援,务必给朕杀了李自成。”
孟大春面露犹豫,一时没有应答。
朱由哲怒道:“快去啊!愣着干什么?”
方正化上前一步道:“孟千户,去吧!由老奴在这里护着陛下,不会有问题的。”
孟大春拱手行了一礼,接着带上身边的所有锦衣卫向下冲去。
万练走上来,“陛下,交战的双方都混战在一起了,不能再发炮了。我们是不是先撤?”
朱由哲点了点头,“好。自今之后,你官复游击将军。朕对你有期待,莫要令朕失望。”
万练跪倒在地,语气颤抖道:“罪将谢过陛下。今后罪将再有二心,就让我死于刀剑之下。”
朱由哲点了点头,“嗯,去吧!李过的援兵应该快到了。带上那些炮,山路并不好走。”
回过头,朱由哲看向远处厮杀的战场,微微皱眉,“这次准备的这么齐全,不会弄不死李自成吧!”
在城门下埋下了三千斤炸药,让人藏在城门一侧的房子里的地洞之中。只要看到李自成靠近,就直接点燃引线。
炸不死他,也炸懵他。
城内一万多兵卒,分批送出城,然后悄悄埋伏在忻州城的东西两边。
在城内房间和暗处挖了无数地道,藏了一千士卒。只要他们听到爆发声,便会一拥而出,配合城外明军一起进攻闯军。
所做的这些不为击败闯军,只为李自成一人。
只要杀了他,少了主心骨的闯军便不足为虑。他若死了,无论是刘宗敏,还是李过都扛不起闯军的大旗。
令朱由哲没想到李自成会那么配合。
李自成不但亲自来了,还只带来了一营,不到五千的嫡系人马。虽说白广恩那里还有六千士卒,张黑脸那里还有三千士卒。但他们偏偏走了,只剩下白广恩的四千士卒。
以优势兵力突袭,绝对能打乱闯军,为杀了李自成创造机会,也是仅有的,不可多得的机会。
若这次错过了,今后李自成会更加谨慎,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有时候,朱由哲就忍不住想。历史中的李自成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那时候死,还死在锄头之下。
他早死点,满清不会那么轻松入关。
他晚点死,至少还能团聚闯军,给满清带来些麻烦。
现在,朱由哲唯一的期待就是,“自成老哥,你快点死吧!快点死吧!为了华夏,为了天下苍生,你就早点死吧!快点死吧!”
厮杀声渐稀。
王屏藩爬上山岗,向朱由哲抱拳行礼。
朱由哲语气急切,“王爱卿,李自成死了没?”
王屏藩眉头紧蹙,摇了摇头道:“陛下,李自成应该是跑了。”
朱由哲一愣,怒道:“到底是跑了,还是没跑,应该是什么意思?”
王屏藩道:“火药没炸死李自成,骑兵冲散了闯军。只有一些闯军聚集在一起,妄图突围出去。兄弟们看到骑黑马,带白色毡帽的,就以为是李自成。将他团团围住,激战了好久。”
朱由哲皱眉道:“那不是李自成?”
王屏藩点了点头,“是李岩。他带了李自成的毡帽,骑了李自成的马,故意将我们引向西边。而李自成踪迹全无,应该是趁乱逃了。”
说着,王屏藩一摆手,四个士卒抬着一个人走了上来。
朱由哲定眼望去。
中年男子,三十余岁,剑眉长脸,神采俊逸,紧闭着双眼,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的有些煞白。
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其他人的。
朱由哲眉头一蹙,连忙上前,伸手探了探,还有鼻息。“抬他来这里干吗?赶快去找医官啊!快去,快去,莫要让他死了。这可是个大宝贝啊!就算没杀了李自成,得了他,这一番设计也算是值了。”
“快去,快去,千万别让他死了。”
王屏藩让士卒抬李岩下去,说道:“陛下,李过的援兵距此已不到十里了,我们是不是先撤?”
朱由哲点了点头,“通知周遇吉,让他们立即撤离。你和王辅臣垫后。”
王屏藩拱了拱手,“是。”
转身下去传令。
张黑脸行至半路,看到忻州城方向火光冲天,心中大惊,连忙和那两千白广恩手下的士卒会合后向南撤去。
但行至忻口,箭矢如雨,从丘陵上面抛洒而下。
张黑脸手下三千士卒当即崩溃,四散而逃。而白广恩手下那两千人,则连忙找隐蔽处躲藏。
上面的士卒完全压制了他们,但没人下来,只待他们想要向南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