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们再多的东西,但一旦他们觉得你给不了他们将来。跟你混,只有死路一条时,你能怎么干?
什么能比命和将来更加重要?
朱由哲看着下面的人群,有受伤的士卒,但更多的是携家带口的百姓。他们被朱由哲下令烧了房子,又担心被闯军杀害,只能跟着看似能保护他们的明军向北逃撤。
但这些明军真能保护他们吗?
朱由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大春啊!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很差劲?”
孟大春“咚”的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哀声道:“陛下,末将错了,末将以后不敢了。”
朱由哲顿时愣住了,“你,你这是干吗?你错在哪里了?”
朱由检本也在看下面的人群,此刻也回转身,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神色的看向孟大春。“他怎么了?”
孟大春直其身子,语气哀戚道:“陛下,您是天子,是上天的儿子。但我一个丘八,却动手打了您军棍,上天能不怪我吗?”
“自那天打了您之后,我就感觉脑袋发昏,四肢冰凉,还经常做噩梦。夜里睡不着,白天没精神,连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这都是上天在降罪我啊!”
“陛下,我知道自己这几日做了很多错事,您要杀要剐,都行。但您别说那样的话,您这不是打末将的脸吗?末将知道自己很差劲,但看在以前做事,末将还算尽心的份上,就请您饶了末将的家人?”
朱由哲一脸黑线,“这就是你说的错?”
孟大春带着哭腔道:“陛下,臣子打天子,这是天诛地灭,灭九族的大罪啊!末将死罪啊!”
朱由哲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感情你这几日的惨淡表现都是被吓的?”
孟大春摇头道:“不,是上天的降罪。”
朱由哲哈哈大笑,但片刻后他好像意识到什么。
突然间,朱由哲脸色顿变,接着身体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还兼摇头晃脑。
孟大春大急,连声问,“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朱由检也脸色大变,看着发癫的朱由哲,上前做了一个拉的动作,但很快发现自己只是道虚影。
僵硬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但就在这时,朱由哲顿时停住了,过了半晌,缓缓睁开眼睛,以一种无比空灵的声音说道:“孟大春,可认得吾?”
朱由检顿时一愣,“什么鬼?”
孟大春也面露惊愕,“陛下,您怎么了?”
朱由哲摇了摇头,神态清雅高贵,“吾不是他,而是昊天帝君,此刻附身在他身上,与汝说话。”
“昊天帝君?”孟大春张大了嘴巴。
朱由检喉结动了动,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
朱由哲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昊天帝君。昔日,后羿射九日,吾丧九子,他们灵归地府。轮流转世为皇帝,而称天子。眼前的大明天子便是吾之幼子,也是吾最疼爱之小子。”
孟大春咂舌,“这,怎么和我平时听的不一样呢!”
朱由哲摇头,“那是民间杂说而已,如何能尽信?汝敢打吾子,本应该重惩,还不立即向吾磕头请罪?”
孟大春慌了,慌忙磕头,“小民有罪,小民有罪。”
“止!”
朱由哲拉长了声音。
孟大春脸上带着惶恐。
朱由哲道:“念汝初犯,且是其让汝动手,吾只对汝稍作惩戒。今后再犯,定会重罚。”
孟大春喘着粗气,磕着头,“谢帝君,谢帝君宽恕。”
朱由哲朗声道:“大明尚有三百年国运,而吾子便是其中兴之主。中间虽遇小挫,但终会成就大事。吾之所以见汝,是因为汝乃二十八之星宿之奎木狼转世,专司护卫吾儿。”
孟大春指了指自己,“我?”
朱由哲深深的点了点头,“言尽于此。好好保护吾子,将来早回仙班,莫做其他之想。”
说完这句话,朱由哲又浑身摇晃,过了一会才恢复平静。他好似颇为迷茫的睁开眼,看到孟大春,语气轻松,“大春啊!那是朕下的令,和你有什么相关?就算上天罚,也该罚朕啊!”
“起来,起来,快起来。”
“啊,不对啊!你额头怎么红了?”
孟大春一脸惊愕,“陛下,您不记得刚才,刚才您……”
朱由哲疑惑道:“刚才怎么了?不就是你为你打朕向朕请罪吧!朕不怪你,你也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孟大春心中犹豫要不要将帝君附身的事情告知皇上。
这时,朱由哲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朕突然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你去找点蜂蜜,给朕泡点蜂蜜水。蜂蜜要多找一点,以后朕就喝它了。”
孟大春脸色微怔。
这荒田野地的,去哪里找蜂蜜?
朱由哲摆手道:“赶快去吧!闯军没有再攻,我们该去代州了。”
孟大春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将帝君附身的事情讲给朱由哲。而是抱了抱拳,转身离开,去找蜂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