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吃惊的盯着冯铨。
这就是大明曾经的礼部尚书,内阁大学士说出的话。
把人命当草芥,还如此冠冕堂皇的说出来。
而冯铨表情淡然,甚至还有些骄傲,“陛下,只要此法一实施,敌军未到,北地就会先乱起来。到时候,良民变贼,兵匪横行,而地方的官吏、军将都会趁机行暴虐之事。无论谁想治理北地,都得耗上十数年时间,这便是大明重新中兴的大好机会啊!”
朱由哲冷笑道:“那在百姓眼中,朕成什么了?”
冯铨摇了摇头,“陛下,普通贱民懂什么?到时候推给地方官吏不就行了吗?就说他们不解圣意,做出了虐民之事,和您完全无关。再说,即使您的名声坏了,不是还有太子吗?”
“换一个皇帝,百姓什么都会忘记。毕竟,像杀了于谦的英宗皇帝,还天天有人拜着呢!”
“百姓,很健忘的。”
朱由哲喘着粗气,恨不得直接砍了这冯铨。
朱由检飘在上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这时明白朕为何不启用这冯铨了吧!无耻至极,狠毒至极。”
冯铨看朱由哲脸色难看,说道:“陛下,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人命,真没那么重要。”
朱由哲强压着怒气,“你走吧!让朕考虑考虑。”
冯铨“嗯”了一声,问道:“那陛下,微臣回朝内,是当侍郎,还是尚书呢!”
朱由哲气不打一处来,这老狗心心念的就是当官啊!“那你想当什么?侍郎还是尚书?而且,你有什么可以帮到朕的?”
冯铨身体前伸,“陛下,当然是尚书,而且您最好能让微臣入阁。”
朱由哲笑了。
心想,您还真不客气啊!
冯铨沉声道:“陛下,您看现在内阁的五辅臣。”
“李遇知久病,基本上干不了什么事。蒋德璟呢!一个固执的老学究,除了在理财算账上有些本事,还能干什么?而倪元璐,接待接待人啊!还行。但让他干事,您就别想了。”
“而范景文,气性比能力足。若让他踏实干事,还不如放他在家修心养性呢!李邦华啊!是好一点,能做事。但他这人啊!为人不争,太好说话,当个次辅就可以的。但当首辅,您可太高看他了。”
冯铨双眼放光,侧身道:“陛下,您选的这五辅臣有一个特别大的问题,您知道是什么吗?”
朱由哲听着,突然觉得冯铨对这几人的评价倒是一针见血,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冯铨道:“他们都太正了。”
朱由哲疑惑道:“这不是好事吗?”
冯铨摇头道:“陛下,内阁是现在大明的权利中心,无数人都盯着呢!内部一团和气最好,因为最容易做出有利于朝廷的决定。但也得应对百官啊!尤其是那些心怀不轨者。而他们几个,太正的话,如何应对下面的阴谋诡计?”
冯铨偷偷看了朱由哲一眼,“陛下,就如近前。王鳌永,官职高一点,是户部右侍郎;光时亨,一个兵科给事中;还有那方大猷,除了会画几笔烂画,还会干什么?”
“但就这几个货,竟然敢串联众臣,指责内阁揽权,恣意妄为,甚至连谋害皇上您这样的指责都摆出来了。他们不知道您不在京师吗?他们知道啊!这就是赤裸裸的在夺权啊!”
“再看看李邦华他们的应对,最初置之不理。当觉得耽误朝政了,他们又开始无尽的解释。现在朝内乱成一团,都怨他们。”
朱由哲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理。”
冯铨急切道:“当然有理了。陛下,若臣在内阁之中,就这几个货,他们敢发一言,一天之内不把他们收拾妥当,就算臣无能。”
朱由哲抬起头,“那你会怎么收拾他们?”
冯铨笑道:“简单啊!他们说东,我们就在西整治他们。他们说南,我们就在北找证据弄垮他们。朝内的大臣,有几个是干净的?仔细查,还怕查不到。就算查不到,送进大狱,一用刑,不就立即招了吗?”
朱由哲脸上表情不变,“冯爱卿,你远在涿州,对朝内之事怎么如此清楚啊!就算身在朝堂,也不该如此啊!”
冯铨一愣,接着大义凛然道:“陛下,微臣一直想为朝廷效力,甘愿为大明赴死。所以,虽身处涿州,却对朝廷之事十分关心。请陛下给微臣一个机会,让臣为陛下效力。”
朱由哲点了点头,说道:“冯爱卿,若朕给你这个机会。你能不能确保把京师那些刺毛,就是那些只为谋求私利的人给朕挑出来?”
冯铨笑道:“陛下,这事容易啊!交给臣,您想收拾谁,臣就收拾谁,而且保证一切都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但臣有句话要问,您要收拾他们到什么程度?”
朱由哲想了想,“若将来固守京师,得确保城内军心一致,所有官员都能和李邦华他们保持一致。他们可以不帮忙,但不能给朕惹事。”
“至于对他们的惩治,领头者重惩,让王鳌永、光时亨、方大猷他们。弄死他们都行,但要做到合规合法。”
“至于其他的,贬谪出京,或者调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