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绣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道:“大军既来,哪有先行返回的道理?”
朱由哲哈哈笑了两声,语气陡然间严厉起来,“听听你的话,自己是否也觉得同样可笑?”
“你们从来没有得到主人的准许,却跑到主人家里打砸一番。然后说,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是为了保护你的家产。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便帮你打跑要抢你家产的强盗。”
“什么?你拒绝接受我们的帮助?不行,我们既然已经来了,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朱由哲语调滑稽的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声情并茂,引人发笑。
但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没有笑,而是尽皆怒目看向罗绣锦。
罗绣锦脸色难看,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朱由哲站起身子,“这是什么道理?强盗的道理。真觉得我大明无人,是案板上的肉,随你们宰割?”
罗绣锦看朱由哲是真的怒了,并不害怕,而是以更加强硬的语气回道:“大明皇帝陛下,乱世强者为尊。目前大明国事危如累卵,而大清却蒸蒸日上。贼军逼近京师,能挽救大明的只有大清,望您认清这点。”
朱由哲哈哈大笑,“强者为尊,又是强盗的逻辑。那朕告诉你一下朕所了解的强盗。”
“他们能直接的抢到的,从来不会那么多废话,他们会直接先抢了了事。就如你们没有得到朕的许诺,直接入关洗劫一样。他们愿意和你谈的前提是,他们发现自己抢不到更多了,就如此刻。”
“再说,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再到多尔衮,你东虏一直把无信无义发挥到了极致。朕就是再傻,也不会相信他们这样的无耻之徒。”
罗绣锦满脸通红,“大明皇帝陛下,这便是您的答复?若大明为此倾覆,您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朱由哲坐下,沉声道:“若大明为了苟活,而像赵宋那样奴颜婢膝,那他还不如早日亡了好。”
罗绣锦震了震衣袖,“既如此,我便回去将您的答复回禀摄政王。您不愿答应这样的条件,或许李自成会颇为感兴趣。”
周围大臣顿时变了脸色,神情开始有些慌乱。
朱由哲摇头笑道:“原来你们抱的是如此的打算。”
罗绣锦没任何掩饰,“不错。这就是一场生意,待价而沽,我们和出价最高的人谈。所以,我劝大明皇帝陛下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再说。”
朱由哲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接着淡淡道:“这的确像是你们的风格,但朕的回答依旧。”
罗绣锦抱拳道:“既如此,下臣便告辞。”
朱由哲摆了摆手,“不急。”
看着疑惑的罗绣锦,朱由哲转向李若琏问道:“李指挥使,他们一行来了多少人啊!”
李若琏抱拳回道:“禀陛下,带上他,共十人。一个副使,还有八个护卫。”
朱由哲点了点头,“挺好,不用担心没人收尸。”
罗绣锦这时变了脸色,“大明皇帝陛下,你这是何意?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莫非还想杀使者不成?”
朱由哲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你很聪明啊!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不愧为读过圣贤书的,但投靠异族,这书恐怕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李若琏,上前把他衣服给朕扒了。”
李若琏早就看罗绣锦不顺眼了,明明一副汉人士大夫的样子,偏偏甘心去当东虏的狗。
听到旨意,李若琏指挥锦衣卫上前,打掉他的帽子,扒开他的衣衫,甚至连鞋子都给他去掉了。
罗绣锦浑身赤裸裸的,只剩下一个贴身的小裤。双手抱着胸,满脸的羞赧,“我是大清的使者,你们敢如此辱我?来日,摄政王必定千倍、万倍报之。”
李邦华看不下去了,上前欲要劝说。
朱由哲一声怒喝止住了他,“李首辅,还有你们,听到他刚才说的了吗?他说他是大清的使者。”
李邦华顿时不吭声了。
朱由哲缓缓走下龙椅,“你说你是大清的使者。但你是否还记得,你也曾是大明的生员?你曾拿过大明的俸禄,曾吃过大明百姓种出来的粮食。你贪生怕死,投靠东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临死之前,还妄图拿自己的东虏主子来吓唬朕,吓唬诸位朝臣?”
“你,是真他娘的不要脸!”
朱由哲上前一脚将罗绣锦踹翻在地。
罗绣锦清瘦的身躯顿时滚出五丈远,横躺在地上。
朱由哲提脚踩在他脖颈上,厉声道:“刀来。”
李若琏连忙捧上绣春刀。
朱由哲接过,刀身贴在罗绣锦的脸上,吓的他丝毫不敢乱动,“装模作样的王八蛋,出卖祖宗的狗东西。七分狗样,三分人样。穿上人的衣服,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谁给你的狗胆在朕面前如此放肆?”
说着,朱由哲高举长刀,用力挥去。
罗绣锦闭眼待死,却发现那刀没有打在他身上,而是打在他头顶三寸,斩掉了他的金钱鼠尾辫。
朱由哲将刀扔回给李若琏,大声道:“拉他还有剩下的九人去游街示众,让京城的百姓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