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开设这个新闻部后,傅山做的一直都不错,他总能知道朱由哲最需要什么。
“青竹,这几日无事时,多去见见英国公和巩驸马,可以带上冯先生一起。他们一直待在朕身边,最知道香河之战是如何取胜的。写出来给将士和百姓看,以此鼓舞士气。”
说完,朱由哲转向张世泽和巩永固,“英国公,妹夫,多指教指教小辈,不要避而不见。”
张世泽和巩永固忙拱手行礼,“臣等不敢。”
朱慈烺在旁道:“父皇,我们回宫吧!”
朱由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飘在半空中的朱由检,摇了摇头道:“随朕一起去看看你的乐安姑母吧!”
朱由哲接着转向李邦华,“李爱卿,你先去吧!安排回京士卒去京营歇息。等晚点和蒋德璟一起去宫中见朕。”
李邦华拱手行礼,“臣领旨。”
朱由哲点了点头,继续道:“英国公、青竹,还有其他人,你们都回去歇息吧!妹夫,你带路,我们去你家。”
巩永固上前敲了大门,一个老仆出来开门。
因为朱由哲让巩永固提领禁军,并把他的子女带去了宫内,便不再需要太多仆人了。
巩永固辞退了其他人,只留下这个老仆看院子。而省出来的金财,他都在上次捐输中捐了出去。
看着到处落叶的院落,朱由哲眉头紧蹙。
巩永固上前解释道:“陛下,这位老仆是跟随家父的,年近七十,又病又聋,干不了体力活。所以,这院内便脏了点。”
朱由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着巩永固向正堂方向走去。
正堂桌子上点着蜡烛,屋内比其他地方干净的多,显然是经常打扫。正中间位置摆放着一个棺材,正是已经去世的乐安公主的。
凡是王公贵卿去世,都必须按照一定的规格下葬。乐安公主是崇祯皇帝的胞妹,自非寻常人。
她是在崇祯十六年的十二月份,和恭顺侯吴惟英在同一个月内因病去世,两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下葬。
朱由哲拍了拍朱慈烺的肩膀,“去吧!拜一拜你姑母。”
朱慈烺十分听话的上前,对着棺材拜了三拜。
朱由哲看向朱由检,他飘忽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加单薄,但分明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些哀戚之色。
他贴近棺材,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半天没有言语。
朱由哲陪着他,也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巩永固、朱慈烺在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朱由检抬头看向朱由哲,语气哽咽,“说吧!你对他说吧!”然后,便消失了。
朱由哲喉结抖动了一下,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犹豫了半天,最后才转向巩永固道:“妹夫,……”
巩永固神色悲伤,这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陛下,乐安已经去了。此刻国事危殆,就莫要为她悲伤了。”
朱由哲脸色更加难看,又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带着无比纠结的语气道:“妹夫,一旦京师被围,死者必众。若尸体无法及时处理,难免疫病横行,而这城也就守不住了。”
巩永固顿了变了脸色,“陛下,您是说,乐安她……”
朱由哲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前朕便想到了这点。所以在让那些流落京师近郊的难民砍伐京师周边三十里内树木的时候,便让他们把木材运进京内,用于将来焚烧尸体。”
“但世人讲究入土为安。军中将士倒是容易处理,一道命令就是了。但普通百姓就难了,总不能强迫他们听令焚烧自己家人的遗体吧!一旦引起民愤,激起大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除非……”
朱由哲顿了一下,继续道:“除非让他们觉得这样处理并无不妥。乐安是朕的胞妹,恭顺侯吴惟英是大明勋贵,如果由他们两个带头,必定事半功倍。但是这样就委屈……”
“陛下……”
巩永固叫住朱由哲,“陛下,你莫说了,臣明白了。臣没有意见,臣同意……”
朱由哲愣愣的看着巩永固,半晌后才十分犹豫的说道:“此事倒也不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巩永固面带惨笑,摇了摇头,“不用了。陛下,此刻兴儿他们都在宫内,能否让他们回来,再拜祭一下他们的母亲。”
巩永固和乐安公主有四子一女,巩兴为其长子。
朱由哲点了点头,“晚点,朕会派人送他们回来。明日,朕会带他们出京。他们今后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巩永固拱了拱手,“谢陛下!”
朱由哲走出房门,看到巩永固呆呆的站在那里,失魂落魄。
朱慈烺脸色难看,“父皇,姑爹他……”
朱由哲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头看着他,“烺儿,你要知道一件事。身处高位者,享受着一般人一辈子都不曾拥有的一切,同时也得承担常人不能承担的重责。否则,一切都是会反噬的。就如当下,李自成逼近京师,东虏更是杀入关内,这就是不敢承担责任导致的结果。”
朱由哲偷偷瞄了一眼,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