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春从曲阜送来了一百万两白银,朱由哲给了朱大典三十万两,剩下的让各将平分。
并要求,自此之后,他们粮饷自筹。
骑着马的驿卒奔往各处,将崇祯皇帝的命令传达给山东各州县衙门。迁民、募兵、屯粮等事同时进行。
所有前线兵卒缓缓回撤,让出运河防线,从而让诸将率部前往驻守之地。
清军发现了明军的动作,但有运河阻拦,而他们又少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使阿济格派出少量兵卒冒险从浅处过河,也很快被明军斥候发现,从而被负责垫后的马科所率的骑兵歼灭。
各部人马都安全撤离了前线。
朱大典率五万兵卒镇守济南,吴志奎率近三万兵力防守临清,其他各处兵力都在一万上下。
孔有德所率的船队到达,清军先是小部人马试探性过河。发现无碍后,这才大举过河。
在此过程中,除在临清的吴志奎派出少量船只主动出击外,清军没有遭受到任何阻拦。
清军骑兵深入山东腹地,肆意杀掠,整个山东顿时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紧张之中。
同时,莱州,栖霞。
于七站在高台上,神色激动,大声喊道:“皇上让我回莱州募兵,要求必须是良家子,身体强壮,年岁不大,还能吃苦耐劳。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这些栖霞金矿的矿工最为合适。昔日,我外祖父戚大帅用义乌矿工练就了戚家军,我为什么不能用你们训练出一支于家军?”
微风吹过,卷起一片尘土,没人回应。
于七一时愣在当场,他期待的场面没有出现,“喂喂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从军啊!将来封侯拜相,封妻荫子,这多好的机会啊!你们不想吗?”
台下一人咧了咧嘴,上前道:“东家,说实话,你说的那些封侯拜相,封妻荫子离我们都太远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们只知道,当兵就得去打仗,打仗就得死人。这一个个的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若真战死了,一家老小怎么办?谁来照顾啊!”
于七怒道:“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死,谁不会死啊!我们就算战死,那也是为国战死,是会名留青史的。而你们想什么,想的是你们的家人没人照顾。尤其是你詹三,还一家老小,你有吗?你一个孤儿,还未成婚,哪里来的一家老小?”
詹三缩了缩脖子,嘟囔着嘴道:“现在没有,但将来会有的啊!”
于七大怒,上前就要踢翻他。
这时,于七身后一个身穿儒衣,三十岁左右中年男子上前,摆手制住了于七,“乐吾兄,让我说几句。”
于七神色一凛,忙抱拳道:“宋贡生哪里话,您请!”语气和态度满是恭敬。
中年男子叫宋琬,为莱阳本地人,他祖父、父亲、两位兄长都为大明进士,而他本人也名列贡生,曾入大明国子监读书。
一门同一时间三进士在朝为官,在两千年间的封建社会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崇祯十六年,清军入关,攻打莱阳城。
他父亲宋应亨、兄长宋玫组织宋氏族人及乡民抗清,城破殉国,宋氏族人随之战死者近百人。
而那时,宋琬因为在其仲兄宋璜做官的杭州游历而免除一劫。
宋家,在莱阳,甚至整个登莱地区都有很重的威信,是比于家更牛的存在。
宋琬上前,对着台下的数千矿工恭敬行了一礼。
下面的众人顿时有些局促起来。
宋琬直起身,“诸位乡邻,我有一言,你们且听着。如果你们觉得有理,你们便听下去。若你们觉得无理,只当我在胡言乱语。”
于七大声道:“宋贡生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都给老子竖起耳朵认真听。”
宋琬点了点头,面朝众人,“安稳的日子谁都想过。但你们想过没有,若东虏攻到莱阳,你们还能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吗?他们上次攻入莱阳城的时候做了什么事,你们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过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莱阳城中百姓被杀近万,周边被杀百姓数万。”
宋琬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矿工,“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你们的家人,朋友,或者其他亲近的人?但这里面有我宋家族的近百族人。或许你们够幸运,那次屠杀没有涉及到你们,以及和你们有关系的人。”
“但这次清军杀来,你们还能如此幸运吗?东虏杀到,可不会管你们想不想抵抗,敢不敢抵抗。他们是来抢掠的,只要他们想,他们就可以随意杀了你们,烧了你们的房子,抢走你们的妻女。”
底下嘈杂声一片,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宋琬继续道:“从军是有风险,但也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尤其这次是大明天子亲自下令招募兵卒,高升的机会更大。即使我们不想这个,但也总得为保护我们的家人尽一份力吧!从军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将鞑子挡在莱阳之外,从而保护我们的家人。”
看着下面已经差不多被宋琬说服的众人,于七嘟囔道:“这嘴皮子好,有的时候是有用啊!”
宋琬拳头紧握,“诸位乡邻,现在东虏已经杀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