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清军大营。
爱松古的信使被送到了和度那里。
看完信,和度冷声问道:“父王是让爱松古筹集粮草,他跑去泰安去干吗?那里有粮草吗?”
信使变了脸色,慌忙跪下,“禀贝勒,我家主子已经去过长清、章丘、齐河等县了,发现济南周边的州县实在没有什么粮草了,就想着去远一点。在隔马山附近遭遇贼寇,并大败之。从他们口中得知泰安驻兵甚少,才想着去那里。”
和度冷笑一声,“不过打败一伙贼寇,怎么,还要本贝勒给他记功不成?出去寻粮的几支队伍,就他爱松古带回的粮草最少。现在更是过分,不请令就直接跑去泰安了。”
信使低着头,不敢争辩。
和度越说越气,“别以为本贝勒不知道他想什么?不就是感觉让他去筹粮委屈他了吗?想要在其他地方立点军功吧!你现在回去告诉他,援兵没有,五天之内,他筹不够五万石粮草,军法从事。”
信使慌张退了出去。
满达海拿过和度丢在桌子上的信,看完,向和度道:“和度阿兄,我看这爱松古所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如夺取了泰安,形势对我军将极其有利。”
他是代善的第七子,今年二十二岁。
在代善这一脉,可谓是英才辈出。有长子岳托,有三子萨哈廉,但两人都早早病死。
后来,代善第四子硕托和萨哈廉长子阿达礼因谋立多尔衮为帝被处死,这才使二十二岁的满达海有机会成为代善一脉的领军人物。
这次随阿济格出征,他统率镶红旗十二个牛录,也算是独立领军了。
对于他,和度不敢太过随意,耐心解释道:“满达海,你是不了解爱松古这个贱奴。他是有点能力,但为人骄狂,谁都看不上。就如这次,父王让他去筹粮,他不好好做,偏偏要弄出点其他的花样。这样的人,给他几分脸色,他就能蹬鼻子上脸。”
满达海微微皱眉,和度说的是爱松古这个人,而他刚刚说的是爱松古夺取泰安的计划。
好像猜出了满达海的心思,和度继续道:“现在我大军聚于济南,却始终难以打进去。博洛攻下临清,正势如破竹的南进。我军现在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攻取泰安?”
“他说泰安兵力不多,但我听闻那边却山连着山,更有无数盗贼。即使拿下泰安城,一时也难以平定周边。到时候还得分兵驻守,一定会耽误了我军攻取济南的计划。”
满达海撇了撇嘴,并不完全赞同和度的话,“阿兄,就是因为那里难攻,才应该趁此刻当地兵少直接拿下。否则,等明军将来去了援兵,我们想再夺泰安会变的更加困难。”
和度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倾身向前,“满达海,我告诉你个还未发布的消息,父王要再次分兵了。”
看满达海怔在当场,和度笑了笑,“攻下泰安,是可以打通南下的道路。但进攻兖州,不一定非得通过泰安啊!顺着运河一路南下也可以啊!先下聊城,再破济宁,到时候别说兖州,就是徐州、江淮都可以。”
满达海眉头紧蹙,“王叔是想让博洛从西线南下?”
和度笑着点了点头,“运河两边都富裕的很,比泰安那穷乡僻壤好多了。等攻下兖州,那泰安明军还有活路吗?”
满达海想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觉得从西线绕路进攻确实比直接进攻泰安要好,毕竟走那边将不会缺粮草,“那王叔分兵是为了增援博洛吗?”
和度摇头,“不,是为了进攻青州。”
看满达海有点疑惑,和度解释道:“这是孔有德的计划。济南防御完善,又有重兵把守,不易强攻。应该屯兵于城外,牵制住朱大典,然后分兵攻取淄博、益都、潍坊之地,以抢掠所得的粮饷供应大军。”
满达海微微点头。这个计划之前就听孔有德便说过,但当时阿济格一心想要拿下济南城,并没有同意。想来此刻因为攻城失利,便又接受了孔有德的提议。“和度阿兄,我可以率部去攻青州。”
和度点了点头,“若你想去,阿兄我可以促成,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满达海笑道:“阿兄有事,直言就行。”
和度道:“让我和你一起去,若抓到崇祯皇帝,就说是我的功劳。”
满达海脸色顿变,“崇祯皇帝不是在济南城中吗?”
和度冷笑道:“还说他在临清,聊城呢!那都是假的,只是打出他的旗号,振奋士气而已。我得到确切的消息,他曾出现在益都,然后向东去了,很大可能是去了莱阳,因为明廷的工部尚书范景文就在那里。待拿下青州之后,你我兄弟带一支精骑,直扑莱阳,定能生擒崇祯皇帝。”
满达海沉思了片刻,点头道:“若阿兄有确切的情报,去一趟也无妨。而且这消息本来就是阿兄探到的,功劳你拿大头,我拿小头就行。”
和度大笑道:“哈哈,那阿兄便多谢你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一亲卫,抱拳道:“主子,爱松古又派人来了,说是有重要军情禀告。”
和度面露不喜,“真是个讨人鬼。”
满达海道:“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