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人生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大儿子从军去了,小儿子他想让他继承家业,而小女儿他则是一直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
作为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朱芸儿在家里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是爹娘还是两个哥哥,对她一向都是百依百顺,除了她的婚姻之事。
一个月前朱芸儿刚过完了十五岁的生辰,约了几个闺中好友去渡灵寺庙求了支签,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朝着闹着要嫁给那寺庙里的一个和尚!
朱余富喝了口茶水,夹起盘子里的一块肉就用力咀嚼。
“我原以为是那臭和尚恬不知耻引诱我妹妹,却没想到……”
朱芸儿的房间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因为爹娘不放心,院子和爹娘的院子紧挨着。
一日夜里,朱老夫人起夜,却发现隔壁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心中不由得觉得奇怪。
好奇的朱老夫人便带了一位心腹侍女去朱芸儿院子里看看,结果发现朱芸儿把她院里的侍女都赶出来了,八个侍女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具具僵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旁边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都没反应。
朱老夫人直接被吓晕了过去,第二日便起不来床了。
而那侍女,后来却说那一晚自己同老夫人都没出去过,而且早上老夫人也是从床上醒来的,像是梦魇了一样,一直在叫唤,接着就发起了高热。
这事儿大家都以为是老夫人有游魂之症,或者是她将梦境与现实弄混了。
但朱余富却不觉得。
且不说他娘根本没有游魂之症,就是有,那游魂之症发作的人,怎么可能记得病发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人根本就没有记忆,怎么还能将他娘吓成那样?
到最后就连他娘自己都觉得是做了噩梦,可朱余富观察着妹妹这些日子的变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仅他妹妹不对劲,连他家里人都跟着不对劲。
苗国女子十八才算是及笄,且不说他妹妹才将将十五,便是已经及笄,家里人怎么着也应该阻止她胡来才是,而不是放任她每日都偷偷去找那和尚。
若不是那和尚还是个正经和尚,他怕是要跟人去拼命。
“仙人,我先前是想过发征集,找人帮我看看我妹妹是什么毛病,但是那些人……”对于自己一次又一次被骗这事儿,朱余富面对真正的仙人,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而且他爹不会让他在城里大肆征集。
他先前跟他爹说了妹妹的异样,差点没让他爹一巴掌把头扇歪:“臭小子,有你这么编排自己亲妹妹的?泥芸儿才十五岁,你是要毁了她吗!”
朱余富委屈:“她都天天缠着人家和尚了,还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他可是亲眼看着她出门的,去了寺庙的方向,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可下一秒,外头就传来了通传声:“老爷,小姐来了。”
“快让芸儿进来!”朱老爷的愤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了一眼还在这里的次子,他没好气一脚踹在朱余富腿上:“杵在这儿做什么?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爹爹又生二哥的气了?”
朱余富亲眼看着明明已经出去的女孩又回来了,身后的侍女提着汤,放在桌上,一打开罐子,那汤还热气腾腾的,一看就是才熬好没多久的。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着她出去的,而且这才多久,根本不够她从寺庙里赶回来!
而少女却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一般,笑吟吟同朱老爷说着话:“爹爹,二哥又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不要同他纸皮,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她又看向朱余富,“二哥,你可不能这样,娘还病在床上呢,万一你又把爹给气出个什么好歹,那可就不好了。”
看似安慰的话却让朱老爷越发的生气,看着朱余富,越看越觉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看看你妹妹,你妹妹哪里不好了?跟你妹妹学着点,别一天天的老找事儿,下次再在我面前说那种话,我抽死你!”
他没有说是什么话,朱芸儿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盛了一碗汤递过去:“二哥,喝汤,这可是我特意熬的参汤呢,你要多喝一点哦!”
朱余富顺着她递过来的碗看了一眼,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那碗里哪里是什么参汤?分明就是几只被碾碎的死老鼠,皮毛还连在一起!血,碗里全都是老鼠血啊!
而他爹——喜滋滋接过那碗汤就喝了下去,嘴里嚼嚼嚼,一截细长的尾巴还在外面,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朱芸儿的声音却在此时又响了起来:“二哥,你为什么不喝汤?是芸儿熬的汤不好喝吗?”说着,她又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一点。
一股血腥味和难以言喻的气味夹杂在一起,飘进朱余富的鼻腔里。
“呕——”他胃里一阵翻涌,捂着嘴干呕起来,顺手就将那碗汤打翻在地上。
滚烫的汤水溅在朱芸儿手腕上,她“哎呀”一声,将手缩了回来。
宽大的衣袖缩起来一瞬间,朱余富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