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梁松连。
她凭什么去放过一个罪犯呢?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提第三个要求。”傅时律前两次配合得那么好,他倒没想过,她居然会真的耍他。
盛又夏嘴角勾着笑,但眼睛里寒意浸浸的。
“傅主任,你没跟梁松连打过交道吧?我见过他啊,就是一穷凶极恶的人。”
为了一点钱,什么都做得出。
“把他放出来,他肯定会对付我,说不定会对我的人身造成威胁呢。”
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被人戏耍的滋味,更何况是傅时律?
他的脸色,犹如悬崖之下的寒潭。
“那你等等,我好好想想。”
“想多久?”
这个真不好说,盛又夏尽量吧,“可能下个月就会有答案了。”
身侧的沙发明显凹陷下去,傅时律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
盛又夏的余光里,看见男人一双长腿立在身旁,她往沙发里轻靠,抬起的目光才能一览无遗。
“当初又没规定,必须在多少时间内提完三个条件的。”
盛又夏见男人的视线扫到了旁边的相框上。
他这会肯定后悔得要死吧?
盛又夏早该劝自己的,有些东西不要强求,她看梁念薇有了合影,心里就耿耿于怀。
这是毛病,得治。
盛又夏强行从婚纱照上别开眼,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晦涩。
“你也可以把照片拿出去砸了、烧了。”
灯光从男人的肩头滑下来,阴影变得无孔不入,两人对视着,他的样子是锋利的,冷漠的。
“盛又夏,你胆挺大。”
“还好吧,我就是胆小才会报警的,交给警察叔叔。”
要不然,她应该先把梁松连的双手废了再说。
男人最后扫了眼婚纱照,没有如盛又夏所料那般将它们丢出去,他只是转身快步上了楼。
吃晚饭的时候,佣人刚要上楼去叫,就见傅时律下来了。
“傅先生,可以开饭了。”
“不吃了。”
盛又夏听着,他语气硬邦邦的,余怒未消。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在她这边碰了壁,傅时律可能会再想办法救梁松连。
男人的车子刚开出去不久,便接了个电话。
这次,季星堂的语气收敛很多,“时律,梁念薇哥哥的事还没消息吗?要不我去找人吧,跟那边打个招呼……”
“她找到你了?”
季星堂生怕傅时律再有误会,赶忙解释,“没有,我去医院探望的时候,听她妈无意中说起的。”
后视镜中倒映出了傅时律漠然的眼神,“你什么都不用管,别没事找事。”
季星堂有点摸不透这人了,那梁念薇不是自己人吗?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傅时律心里生出些烦躁,梁母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可这样的话,小薇薇怎么办?”
傅时律想到盛又夏的那些话,确实,她是最无辜的。
“她哥哥去医院打过她,你觉得这种人,有必要救吗?”
季星堂嘴里冒出句脏话,不过傅时律不能将这些跟梁念薇讲透。
“改天约你吃个饭,我把她带去,就当做场戏给她看看。”
季星堂满口答应下来,“那就明晚吧,我有空,再拖下去她眼睛就真废了。”
第二天,盛又夏从医院里配完药出来。
她将药塞进了包里,再将检查单折起后藏到了车中。
她拿出手机,客户发来了晚上见面的地点,在华域酒楼。
华域的三楼,季星堂带了个男人过来,跟梁念薇介绍,说是派出所里面的自己人。
梁念薇闻言,忙要起身给人敬酒。
傅时律按住了她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椰奶。“你不用再想着这件事了,会有人处理好的。”
“是,包在我身上,这种都小事。不过呢,时间方面可能要久一点,我也不能滥用职权立马把他放出来,对吧。”
梁念薇心里安定不少,有人帮忙就好办了。
“谢谢您了,谢谢。”
季星堂和傅时律对望眼,这办法虽然有点缺德,但还是挺好用的。
跟盛又夏见面的客户,确定了要用哪种香料,“作为婚宴伴手礼来说,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到时候装香料的香盒我也可以帮忙设计,按着您的预算,我推荐用玉和金属材料。金玉良缘,寓意最好。”
客人闻言,整张脸上装满了欢喜,“借你吉言。”
吃过晚饭,盛又夏和客人从四楼下去。
电梯人太多,两人干脆选择了楼梯。
盛又夏包里的手机不停响起来,她伸手去翻找,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手机掏出来时,一个药瓶子跟着摔落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