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眼里望出去的人影是模糊的。
只看得到一个轮廓,但是看不清楚他的眉眼、他的表情。声音传到她耳朵里似乎带了些焦急。
“偲偲?”
赵薄琰见她失了神一样,他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难道肖美闫的担忧成了真?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快跟我说。”
傅偲紧咬牙关,她是这对母子手里最好最值钱的筹码,所以赵薄琰对她的好,从来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她叫傅偲。
倘若不是因为他的强暴,傅时律打死都不会同意她跟赵薄琰一起的。
这个男人心机至深,她根本不是对手。
傅偲坐起身,伸手抱住赵薄琰。
“薄琰,我怕。”
“怕什么?”赵薄琰手放到傅偲的背后。
“我不小心把妈的佛像给打碎了。”
赵薄琰拥着她的手臂一紧,傅偲攥了下他的衣袖,“我不敢跟妈说,吓得转身就跑了,但我越想越不好,妈肯定会猜到是我。她会不会不喜欢我,觉得我……”
赵薄琰心脏已经悬起,心跳声加剧,似乎随时要从嗓子里蹦出去。
“你进了佛堂?”
“我跟着那只猫过去的,好像是门没关好,它就挤进去了。”傅偲也不算是编谎,毕竟第一次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进入佛堂的。
所以她话说得很顺,“它跳到了案台上,蹦来蹦去的,我想赶它出去,一不小心就……”
傅偲松了手,目光盯着面前的男人,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我当时就应该告诉妈的,但我一时脑热,想起你说过好多佛像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求来的。我拖到现在,更加张不了口去跟她说了。”
赵薄琰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一点不像是在说谎。
“那你摔碎佛像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傅偲心脏紧缩,瞳仁却依旧黑亮,“听到摔落的声音,我哪里还敢待着,薄琰,妈发现了吗?会不会因为我,让她错怪了家里的阿姨?”
赵薄琰手掌在她肩膀处摩挲,傅偲胆子是小,也藏不住什么事,她要是看到了那个日期,不可能忍着不问的。
肖美闫那是做贼心虚,一个做大事的人,却差点死在她自己的忏悔上,真是讽刺。
“妈知道佛像打碎的事了,也知道是你打碎的。”
他盯着傅偲的脸,看到她眉头慢慢拧起来,“生气吗?”
“没有,多大点事,值得你哭?”
“我就是挺后悔的,要是第一时间说了,那还好。”
赵薄琰知道,她对那件事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就像当初从他的钱夹里翻出照片,她是那样的歇斯底里和不受控制。
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没发现。
赵薄琰必须得盯着肖美闫,让她把东西烧了。
要不然有了这次就会有下次,说不定以后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傅偲调整好了情绪,赵薄琰看眼时间也差不多了。
“回家吧?”
“嗯。”她轻声应着。
赵薄琰手指拭过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擦干净。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要和我说,不能自己躲起来偷偷掉眼泪。”
这句话要是放在今天以前说,傅偲会很感动,可现在她只要一看到赵薄琰的脸,她咬在一起的牙关就会因为忍无可忍而战栗。
傅偲垂下了眼帘,眼睛里面跟扎了针一样,又烫又痛。
赵薄琰拉着她走出去,经过佛堂的时候,肖美闫从里面出来。
“偲偲,妈给你备了些吃的,一会带回去。”
这对母子相互看了眼,赵薄琰面色如常,看来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肖美闫眉角轻扬,笼罩在她周身的阴霾似乎突然之间就散开了。
她的笑意一点点回到脸上,他们就在傅偲的眼皮底下,以一种自认为只有他们能懂的眼神交流着,将她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傅偲眼里生出恨来,一点点聚拢成汹涌,像是浪潮一样掀起,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看穿,哪怕是打碎了牙,也得就着血一起往下吞。
“谢谢妈,您费心了。”
傅偲疲倦至极,可她强撑着站在那,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同他们周旋。
“妈,对不起,我刚才追那只猫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您的佛像。”
肖美闫目光继续落在赵薄琰脸上,他很轻地摇了下头。
“没关系的偲偲,一尊佛像罢了,你还好吗?没伤到哪吧?”
“没有。”傅偲脸上也表现得轻松了些。
三个人唱了一台戏,每个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具,就看谁的演技更好。
傅偲看向肖美闫拿着的手机,“妈,您能把这个香袋送我吗?我听说它能助眠,我最近睡得不大好。”
肖美闫这毕竟是用过的,她笑着拉住傅偲的手。
“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