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态度,已经清楚说明了一切。
下了课,赵薄琰过来接她,傅偲一上车,就表现得挺殷勤。
“总不能空手去吧?给妈去选份礼物。”
“秘书都备好了,就去个人就行。”
赵薄琰握住她的手,肩膀轻抵着傅偲,“妈知道你要过去,高兴极了。”
傅偲淡淡地扯了抹轻笑。
来到肖美闫的住处,她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傅偲下来,她快步上前迎接。
如今的天气暖和了,肖美闫一身清浅色的旗袍掐得她腰肢纤细,头发用一根玉簪子挽着。这样的装扮,盛又夏也喜欢,但这两人的心性却是完全不同。
傅偲想要避开,可手还是被肖美闫拉过去了。
“偲偲,身体养得怎么样了?好久不见你过来,妈很想你。”
她轻拍着傅偲的手背,傅偲只能回以虚伪的笑意。“孩子没了,我知道你和爸都盼着他出生,我觉得没脸见你……”
“偲偲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傅偲陪她说了会话,赵薄琰才带她回了房间。
“一会就吃晚饭了,你自己玩会。”
“好。”
赵薄琰躺到床上,这几天都没睡好,他在事业上如鱼得水,势头过猛,明里暗里要害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即便是睡熟中,男人的棱角依然冷硬。
傅偲推开了房间的窗户,想要透透风。
她看到远处传来了开大门的声音,那道门很重,被推开时有种撕拉的吱嘎声。
傅偲很快看见一道人影匆匆走过去。
那肯定不是赵先生,但看着是个男人,傅偲探出脑袋,居然看他进了肖美闫的佛堂。
傅偲思忖片刻后,还是悄然走了出去。
她没事人一般在走廊上走着,越是接近佛堂,心里越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门是关着的,但只要贴得近,还是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你疯了吗?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声音浑厚,听着应该有五六十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你让我安顿好的那些人,有一家的小孩出事了,得了重病,需要配对骨髓。”
“那又怎么样?”肖美闫声音冷漠,“当初不是没给他们钱吧?”
“但这毕竟事关人命,再说家里人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只想着……”
肖美闫的踱步声,传到了傅偲的耳朵里。
“是那个对偲偲下手的男人,是他的孩子出事了?”
男人没有回话,头低低地垂着,欲言又止,肖美闫注意到了他的不对。
“怎么了?”
男人突然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有件事其实一直瞒着你,至今你和公子都被蒙在鼓里。”
肖美闫让他赶紧说,“薄琰和偲偲今天都在这,一会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男人低下身,用力磕了几个头。
“当初强暴傅偲的,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另外几个……”
肖美闫惊呼出声,“你,你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出了这个馊主意,未经过您和赵公子的同意,就安排人做下了那件事。”
“我……我原本是想着安排一个人的,但那些帮手他们没忍住……”
一巴掌狠狠扇在男人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仿佛扇在了门上,傅偲都能感受到耳膜在振动,在拉扯着她的心脏。
但她这次再听到这些话时,心里却很快能恢复成死水一样。
肖美闫痛心疾首的样子,几乎要晕厥,她强撑着站在那,“你说什么?”
“太太,是我的错。”
肖美闫狠狠踹了他一脚,“当初你擅作做主,我就应该杀了你。这事薄琰还不知道,要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傅偲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们怎么能下得去这样的手?”
里面继续传来男人扑通扑通磕头的声音,“我只是想让公子走得顺坦一点,不想他那么辛苦。是我愚蠢,是我笨,多谢太太当初给了我一次机会……”
肖美闫这口气消不掉,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哭声。
“你让我怎么对得起薄琰,怎么对得起偲偲?”
“太太,那件事是我一手筹备的,这个罪名我自己担了。”
“你担得起吗?你是替我做事的,说出去薄琰能信吗?”
傅偲慢慢直起身,在原地又站了会。
她的表情冷漠到吓人,里面的话反反复复,都是一个意思。
傅偲转过身,往房间的方向走。
走廊上的光笼罩着傅偲的头顶上方,一个个光圈怪异,听了那些话,她还恨赵薄琰吗?
恨,当然恨了,而且是更恨!
佛堂里的男人,将全部的罪名都揽了过去,把赵薄琰母子择了个干干净净,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在怀疑她了,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出不打自招。
但赵薄琰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