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没有派一个人过来,就连赵薄琰的秘书也没再出现了。
他半死不活,就这么被扔在了医院里。
傅偲承担了赵薄琰住院的所有费用,她从来不会在钱上心疼,她去重症监护室看过他。赵薄琰那时候还没醒,躺在那里,比一条被丢弃的流浪狗还不如。
萧从远没什么脸再来了,跟孙天谕借口说一句忙后便失踪了。
赵薄琰的情况有所好转,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傅偲晚上在医院楼下对付着吃了点,她回到住院部,远远的就听到有护士在叫她。
“十二床的病人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傅偲怔了下后才反应过来,十二床那不正是赵薄琰吗?
她拔腿就往病房那边跑,里面聚着医生和护士,还有傅偲请来的护工都在。
她走进房间内,来不及欣喜,护工就跟她说了第一个坏消息。
“他眼睛看不见了,麻烦了。”
傅偲心沉到谷底去,看到医生围在病床旁边,正在做详细的检查。
光打在赵薄琰的眼前,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名医生看向旁边,“我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血块压迫到神经,就看后期能不能恢复了。”
“吴主任,我看他还有些不对,叫他怎么没反应?”
傅偲以为赵薄琰真摔得失忆了。
可最后的结果,比失忆还要惨。
孙天谕火急火燎地赶来,听了傅偲给的结论,她双手捂住嘴。
“是不是很难以置信?”
反正傅偲到现在还是懵的。“刚开始医生跟我说,我还觉得在做梦。”
孙天谕紧接着就笑了出来,这么多天跟着傅偲一起,神经绷太紧了,这会没忍住笑得弯下腰去。
“真的假的啊,那可真是太好玩了。”
“你还笑得出来。”
孙天谕拉了傅偲就往病房门口走去,“你要这么想,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即便他现在是个傻子,但很好啊,傻子多可爱啊。”
病房内,护工要给赵薄琰擦擦身上,他紧揪着被子不给。
“一会你就发臭了,乖,擦了以后就香香了。”
傅偲听了,心里酸酸的,身边的人真开始拿他当傻子对待了吗?
孙天谕激动地过去,到了病床旁边,弯腰睨着赵薄琰的脸。
眉眼一点没变,这么高摔下去,倒是没有破相啊。
孙天谕双手摸向赵薄琰的脸蛋,这手感还挺不错,哇塞,这放以前那可是高冷霸总,别说摸了,看他都得是偷偷看的。
这会她却能随意揉捏搓扁,“别乱动,给姐姐好好摸摸,这细皮嫩肉。”
赵薄琰把她的手拍开,往她胸前推了一把。
孙天谕尖叫着,“啊——”
她双手护在身前,“你干嘛。”
赵薄琰同样一脸怒火重重地盯着她,护工忙拉开孙天谕,心想你跟一个傻子争什么。
“医生说了他现在智商就跟个小孩一样,但你这样摸他,他肯定还是不高兴的。”
孙天谕走到傅偲身边去,“我本来还怀疑他是不是装的,这下看来是真傻了。”
要不然他肯定不敢当着傅偲的面,这样来推她啊!
傅偲望向病床上的男人,刚才推的那一下很用力,他骨折的地方又该疼了。
赵薄琰倔强地抿着唇,也不说话,但脸色微微的扭曲。
护工特别尽职,绞了一把热毛巾。
“多好的小伙子啊,就这么废了,这家里人得心疼成啥样。”
她一把握住赵薄琰的手腕,要给他擦擦手。
“别乱动,还打着点滴呢,乖一点,小孩子要讲卫生哦。”
赵薄琰不想跟别人沾边,反抗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哪怕是六七岁的小赵薄琰,那也是个犟种,手臂使劲要往回收,疼也不怕。
傅偲见状赶忙过去,“阿姨,别弄了,你放着吧。”
一会绑好的地方又得裂开了。
孙天谕站回到病床前,伸手要去拉被子,“里面有没有穿裤子啊,给姐姐看看,我保证不说出去。”
赵薄琰手掌按着,眼里面盛满怒意,傅偲忙让她松开。“天谕,你干嘛啊?”
“偲偲,你别管。”
她再试探最后一下,万一这厮是装的呢?
傅偲因为愧疚,很可能会上当,她得替好姐妹把好这一关啊。
毕竟赵薄琰阴险狡诈,手段毒辣,要是被他得逞了,傅偲又得跌进他的陷阱里去。
“小弟弟你这么可爱,给姐姐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出门要听大人的话?”
傅偲拉都拉不住她,孙天谕手劲很大,赵薄琰一条手臂骨裂了不能动,这会疼得只能轻哼。
孙天谕的手趁机钻到被子里,“哇,是不是没穿裤子?”
她话音落定,被吐了一口口水。
孙天谕沉默,再默默地收回手,然后尖叫,“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