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正负磁极
琴酒:“……”
琴酒深刻地明白了‘不需要跑得比毒蛇快,只需要跑得比其他人快’,也深刻地明白了‘不需要恰到好处地讨好魔鬼,这很难,且有引起魔鬼兴趣的风险,只需要拉高他人的仇恨值’。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淡淡道:“巧口簧舌,垂死挣扎。”
三分钟之前,一条未来明显对琴酒感兴趣,感兴趣的原因是‘赤井务武’,三分钟后的现在,一条未来明显对贝尔摩德感兴趣。
贝尔摩德跑得再如何快,再如何暗算其他人,毒蛇也会漫不经心地游过他人,最多感兴趣地顺口咬他人几下,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她身上。
现在的巧口簧舌,不过是垂死挣扎。
“哇哦,”一条未来忍不住称赞,“看来你很明白嘛,”
又询问贝尔摩德,“你死明白了吗?”
贝尔摩德:“……”
“感觉这样问怪怪的,”一条未来又有些沉思,“好像我是什么拦路恶虎,正在欺负人一样。”
而琴酒的所作所为,确实配得上这个辱骂,并非常乐意接受。
正如在一开始以为是琴酒时,贝尔摩德会态度轻佻地随口轻撩一下,发现是一条未来,却立刻收敛轻佻态度一样,贝尔摩德没什么要暧昧试探一下意思的打算,表情格外端正,宛如不识男女之情的长辈,“怎么了?”
相较之下,‘不是个东西’这种形容词,竟是较为温和的存在了。
对普通人而言,琴酒是冷血残忍的黑暗,连组织成员都很畏惧他,部分过于恐惧和过于拎不清的人,在各种情绪之下,往往会在背地里辱骂他,用词不乏最直白的下三滥器官词和牵连族谱。
和眼睛主人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掌,明明快要坚持不住,用力到脖颈一片深红,却还是倔强地绷紧了手臂,压榨着身体本能,让自己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用力到圆润的指甲都发白了起来,发自内心地想要救一位杀人犯时。
但不可以和一条未来一样,是‘不是好东西’。
一条未来假装没读懂空气,还在若有所思地低声说话,“明明我们都不是好东西。”
他不是会对哪种性格的女性心动、又有多难撩拨的问题,而是‘这个家伙,究竟还是不是人类’的问题。
那双并非血红,却能令每一个了解他所作所为的人都产生‘像是从血泊之上凝聚而成的眼睛’之类联想,和毛利兰几乎是截然相反,却又同样令贝尔摩德在意的眼睛。
可现在,贝尔摩德却无比赞同:对,我很善良。
和一条未来相比,她简直善良到像是一位圣人。
他不愿接受一条未来带上自己,用‘都’这种词汇。
回忆起那双像是宝石般、因用力而有些湿润光泽的水紫色眼睛,贝尔摩德坐直了些,想起了一条未来的眼睛。
面对易动心的人类,面对难撩拨的人类,和面对根本没有相关方面想法的非人,分别该是什么态度,她还是懂得的。
这句话,是难得的真心话。
在意一条未来,则是因为……
‘都’。
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隐隐偏向了否认。
这笑有些意味不明。
“你对琴酒明明不是这个态度,一开始对我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态度,明明还会勾着我轻声细语地说话,现在却那么冷酷。”
贝尔摩德也是。
琴酒不得不开口,言简意赅,“我可以‘不是个东西’。”
“我在想,”一条未来慢悠悠道,“你们果然在孤立霸凌我,”
一条未来便是最后者。
和一条未来用同一个形容词,是对琴酒的极力抹黑,他还没有黑到丧尽天良的程度。
可现在面对的是一条未来。
该用‘都’的,是他们都罪不至此。
他悠悠叹气,又在贝尔摩德可能A出不妙大招之前,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不给她A出来的机会,“好吧,我最近状态不好,手法有些生疏,下次,我会争取努力发挥的。”
难道不是吗?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没有说话,但安静的空气却仿佛齐声发问,诘问灵魂。
“你的状态如何?”
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她在意毛利兰,是因为在特定时间、特定时间、特定状态,被特定行为打动,曾在地狱的血海中浸泡的灵魂被人间的善良所打动,共鸣着战栗。
起码她没有在纽约街头用狙击枪进行无差别的‘我们来玩点兵点将游戏吧,我点到谁,谁就下地狱哦’。
……是长年累月在他的血液中冲荡,和他紧密相连的药效在发挥作用,让他在极小的时候便丧失了一部分人性吗?
假如是刚认识,或是其他人,贝尔摩德一定会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晃着狐狸尾巴轻轻圈住对方的手腕,若有若无地轻勾一下对方,反正不勾白不勾,捞鱼捞到就是赚到。
反正一条未来看其他人类时,用的绝不是看同类的眼神,而是有些类似人类看蚂蚁的眼神。
贝尔摩德从未想过‘善良’会和自己沾边,自认为一向是‘善良’的反义词,距离这个词汇最近的时刻,是那天带着些黛青色的纽约,那双宝石般的水紫色眼眸垂眸注视下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