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定格在白发绅士微笑的一幕,火焰舔舐着枪口,有几分晕染进红色的眼睛里,便把那张风度翩翩的礼貌微笑染上了张狂。
这不是错觉。
朱蒂看着这张从西装fbi的任务记录仪中截图出来的照片,她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凝视着。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都在沉默着注视照片上那张礼貌却又嚣张的面孔。
“好消息,这位先生和许多的天才罪犯一样,都有些嚣张,不屑于隐藏自己,”朱蒂道,“坏消息,我们显然是‘笨蛋警员’的角色。”
她摁动遥控器,打开投影仪,“这是他离开时所乘坐的车辆,”
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张银色跑车的照片,又出现了一张中年人的照片,“车辆是主人是这位先生,他是一位跨国而来的商人,平时喜爱古董钻石和一切值得欣赏的东西,是最近一个月才来的纽约,据他所说,他并不认识‘主人’,车子是被偷走的。”
在有人说话之前,朱蒂先道:“他的律师来了。”
律师来了,那边不能审讯了,连好声好气式的询问都可以放弃了,只要聪明一些,这位商人便什么都不会说。
本欲开口的部分fbi探员悻悻地闭上嘴。
朱蒂又摁了一下遥控器,车辆和车主的照片下方又投影出了两张人物照,左侧的是一位穿着黑色的侍者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右侧的照片是抓拍后放大的,上面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性,正在开一辆银色跑车,只露出了侧脸。
“这位先生,便是和‘主人’接触的那位侍者,”她淡淡介绍左侧的年轻人,“目前除了帮助‘主人’入住酒店之外,暂时没有其他明面上的犯罪过往,”
又转折,“不过,他亲生母亲和继父在三年前去世,死因有异。”
无需多言,看过资料、知道前情的fbi探员们便了然:这是一位罪犯,很符合‘主人’一贯的作风。
朱蒂又介绍右侧的照片,“这位是驾驶车辆的司机,暂时还未查到他的详细信息,已经去罪犯资料库中查询他的资料。”
“根酒店现场的痕迹复盘,从五天前,‘主人’便入住了酒店,”她顿了一下,“他在酒店留下了重要痕迹,”
投影仪的灯光变幻了几下,几张照片都消失,唯有物理钉在幕布上方的嚣张微笑照还在,幕布上出现了茶几和一份敞开报纸的照片。
那是一份昨天发布的报纸,副板块刊登了一场凶杀案,因为还未破案,一些详细的案件情况并未公布,转化成白字黑子的便只有可以公布的一些表面信息,大约占了一页报纸的三分之二的面积。
上面划了几条红色的痕迹,是红线和红圈。
有些红线出现的地方是文字下方,如死者的死亡地点,有些红线出现的地方则是文字正中,如警方推测的凶器,直接划去了推测的‘绳索’。
红圈则出现在了警方对凶手的推测部分,圈住了一个单词‘男性’,又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这是……
大部分的fbi凝神看着报纸,先重点看有痕迹的部分,又匆匆阅读了一遍并不由自己负责的这起普通凶杀案,眉头几乎是同步般地皱起。
“这起案件刚转到我们这里,和隔壁正在追查的一场连环凶杀案并案了,”朱蒂转了转遥控器,扫视自己的组员们,“你们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举手,不太确定,“呃,抱歉,我想确认一下,这些记号和‘案件和我们正在追查的一起连环凶杀案并案’,是联系起来的吗?”
是本来就要并案,还是正在追查案件的fbi探员在看到报纸上的痕迹后,才并案的?
这两者的最终结果都一致,但过程不同,性质就天差地别了起来。
“好问题,”朱蒂又转了转遥控器,“没有这张报纸,或许过几周,这起凶杀案也会并案到我们这里。”
提问者更加不确定,“所以,这位罪犯,是在为我们fbi……提供帮助?”
在说出最后几个发音的时候,他都不太确定地把声音低了下去。
参与行动的西装fbi开口:“是挑衅。”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正在看幕布上的那张照片,隔着火焰,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红色眼睛对视,“是对我们fbi的挑衅。”
其他fbi或许只能用推测的语气来说,但西装fbi具有用肯定语气的资格。
“我在猛然回首看向他的时候,”他非常认真道,“他绝对是在嘲笑我,”
漫不经心、高高在上,根本没把西装fbi放在眼里,像是轻佻着逗弄一只小狗的冷嘲。
所以会笑着玩手枪打火机。
“他根本不觉得fbi的追捕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对险些不幸直面枪口、差点英勇就义,虽没有真的英勇就义、却腿软丢了一些脸面的下属,朱蒂的语气放缓了些许,“是的,是挑衅。”
“赤井先生也是这个观点,他认为这位罪犯在对fbi发出‘挑战’,并认为在追捕的同时,应尽快破开这起连环凶杀案。”
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