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谭纶提出剿匪的策略,那些先前还信誓旦旦的官员们瞬间慌了神,齐刷刷地跪伏于地,劝慰道。xiaoshuowanben.com
“巡抚大人,不可啊!眼下福建这边,刚刚经历倭寇之乱,官府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对啊,巡抚大人,您先前是从浙江那边过来的,可能不太了解咱们这儿的情况,咱们这边的卫所,战斗力实在是堪忧啊!”
“是啊,不然的话,上次也不会这么快就沦陷了。”
眼见下属们叫苦不迭,谭纶的眉头也紧皱起来,沉声道:“本官就不信了,卫所的士卒,战斗力竟然低下到如此程度,连剿匪都剿不干净了?”
“巡抚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士卒,自由散漫,军纪败坏!还未开战便一哄而散,生怕比别人少长两条腿,他们与其说是朝廷的军队,倒不如说是一群地痞流氓。”
“不,连地痞流氓都不如。”
谭纶在耐心听完下属的抱怨后,才猛地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那就是默认将福建当地的卫所与浙江的卫所划了等号。
双方的战斗力压根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嗯,既然如此先带本官去卫所看看吧。”
谭纶说完,随即便吩咐下属,准备去附近的卫所查看一下情况。
“是,巡抚大人!”
见谭纶发话,那些下属也不敢阻拦,只得点头称是。
……
很快,谭纶便带着大批官员以及侍卫,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卫所。
还未进去,便听见营内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无数士卒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张桌子旁,脸上满是狂热之色,而桌上堆满了碎银以及宝钞,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卒,手法娴熟地摇晃着手中的竹筒,随即‘啪’的一声将其倒扣在桌上,朗声道。
“诸位,买定离手啊,买大还是买小?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盘了啊!”
老卒的话,将现场的热情彻底点燃,无数士卒蜂拥而至,纷纷从怀中摸出些许碎银,将其掷在桌上。
“爷爷我全压了,我就不信今天有这么背,买大!”
一名士卒骂骂咧咧地将身上的碎银全部摸出,随即猛地拍到桌上。
他这番举动也吸引了其他的士卒,众人纷纷跟着这个人一起下注。
“好,大家都睁大眼睛看好了啊,开!”
老卒说完,将竹筒拿开,显露出其中的色子。
“哈哈,是小!对不住了各位。”
老卒见状,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开来,并将桌上的碎银以及宝钞纷纷聚拢到自己面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谭纶再也看不下去了,随即带着一众官员走了进来,冷冷道。
“大……大人,我等这是在娱乐,放松一下,放松一下而已。”
那些士卒见谭纶身上穿着的官服,便知道来头不小,于是在整理了一下仪表后,当即跪伏于地,讪笑着解释道。
“你们的长官呢?给本官叫过来,本官要当面找他问话!”
谭纶也没有为难这些士卒的意思,而是让他们将此处卫所的长官叫出来。
“大……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长官目前不在军营中。”
先前的那位老卒见谭纶问话,一脸为难地回答道。
“哦,他在哪?”
谭纶见状,也不由得来了兴趣,随即挑了挑眉,追问道。
“报告大人,咱们卫所的长官在城内有一处宅邸,并养了几房小妾,他平常都是在那边过夜的,有时十天半个月才会过来一趟。”
那名老卒偷偷观察着谭纶脸上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下场将会很惨,最终他咬了咬牙,选择将一切和盘托出。
“本官不管那么多,半个时辰之内,本官若是不能在这里见到他,那么一切后果,就由他自己承担。”
谭纶说罢,将视线从现场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而被谭纶所扫到的那些人,都颇为心虚地低下了头。
“本官是新任福建巡抚谭纶,传令下去,把卫所的士卒都召集起来!”
“是,巡抚大人!”
见谭纶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在场的所有士卒脸上都浮现出震惊的表情,这可是堂堂封疆大吏、朝廷命官啊!怎么会突然来卫所视察?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现场的诸多士卒随即一哄而散,开始向自己的长官汇报此事,并将谭纶的要求传达了出去。
“什么,巡抚大人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击鼓,聚兵!”
“快快快,我的鞋呢?谁把我的鞋穿走了?”
“哎哟,谁踩了我一脚!”
一阵混乱过后,在三通鼓响前,卫所中的士卒总算是聚集完毕。
谭纶看着台下聚成一团、队列犬牙交错,且乱哄哄的士卒,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同时内心的怒火也在不断升腾。
“妈的,卫所中的士兵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