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在将信中的内容看完以后,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待回过神来以后,严世蕃没有丝毫犹豫,旋即拿着这封信,敲响了严嵩的房门。
此刻的严嵩,正坐于书案前,分外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籍,不时还咳嗽几声,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旋即将手中的书籍放至一旁,开口道。
“进来吧!”
在得到严嵩的允许后,严世蕃这才大着胆子,进入了严嵩的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太多变化。
严世蕃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后,便将目光收回,旋即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严嵩见此情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将戴着的老花镜摘下,出言询问道。
“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严世蕃见此情形,连忙将郑泌昌遣人递交给自己的书信从袖中取出,满怀恭敬地递交到了严嵩的手中。
“父亲,就在不久前,孩儿的下属浙江布政使郑泌昌,遣人送来书信,说是浙江当地,那些桑农家中所拥有的粮食不见了踪影!”
“先前准备好的那些救济粮,也无法支持桑农的消耗,倘若没有足够的粮食作为保障,改稻为桑将功亏一篑,无法再继续下去。”
“另外,孩儿怀疑,这件事情跟徐阶有关,我……”
严世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严嵩冷冷打断了:“废话,除了他还能有谁!”
严嵩在训斥完严世蕃后,便重新戴上老花镜,在将书信上的内容从头到尾都浏览了一遍后,将其放至一旁,陷入了沉思。
严世蕃见此情形,也不敢出言打扰,只得在一旁静静等待。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严嵩回过神时,严世蕃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出言询问道。
“父亲,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严嵩将严世蕃眼中的希冀之色看在眼里,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旋即开口道。
“现在,户部那边是肯定指望不上了,他徐阶作为户部尚书,有的是办法让粮食无法顺利运抵浙江,倘若在路上再拖延片刻,旁人也无法说些什么。”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顺势端起一旁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严嵩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原位,然后将目光转向严世蕃,陡然间加重了语气。
“到那时,等户部那边的粮食运抵浙江,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这个徐阶,是玩了一招釜底抽薪啊!”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分析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暗恨,脸上满是不甘的神色。
“最多再过一两个月,先前种下去的桑苗,便能够成熟,生长出桑叶!”
“到时候就能够源源不断地产出生丝,不仅能够满足织造局的需求,朝廷、我们、连带着浙江的百姓,都能够从中获利!”
“这个该死的徐阶,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紧接着,严世蕃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而向严嵩开口道:“父亲,您说,倘若我们现在前去面见陛下,将徐阶蓄意破坏改稻为桑的这个行为,如实告知陛下的话,会怎么样?”
严世蕃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提议会得到严嵩的赞成。
谁知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这番话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出言斥责道:“你这蠢货,每次说话前,能不能够动动脑子!”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或许是由于太过于激动,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严世蕃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拍打着严嵩的背部。
片刻后,严嵩的那口气顺了上来,咳嗽停止,只见其将目光转向严世蕃,继续道。
“他徐阶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在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规划,你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去找陛下,你想干什么,想找死吗?”
严世蕃在听完严嵩的解释后,也是很快明白过来,旋即,只见其面露羞愧之色,拿起一旁的茶壶,给严嵩又倒上了一杯热茶,紧接着出言询问道。
“父亲,那咱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咱们总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改稻为桑功亏一篑吧!”
严嵩听闻此话,在思衬片刻后,沉声吩咐道。
“你马上去查一查,看看浙江邻近的几个省份,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供调动!”
“等查到结果后,马上过来见我!”
严世蕃听闻此话,当即沉声应道。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办!”
待严世蕃离开以后,只见严嵩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异常难看。
……
夜幕降临,紫禁城内也亮起橘黄色的微光。
此刻,只见吕芳行色匆忙地走在紫禁城内的道路上,就算那些太监宫女对他行礼,他也无瑕理会,在他的袖中,有着两份刚被印刷出来的报纸样刊。
伴随着吕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