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徐阶的宅邸。
最近一段时间,徐阶的心情很是不错。
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看见自己的死对头吃瘪,更为畅快的事吗?
“哼,严嵩,你就算是用尽手段,也无法从江西那边得到一粒粮食!”
“等到时候,我当上了内阁首辅,除了清算严党以外,第一件事便是把你推行的改稻为桑给废除了!”
“改稻为桑祸国殃民,徒耗国力,只有改稻为棉,方才能够让大明真正富强起来!”
徐阶如此想着,旋即,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徐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循声望去,只见管家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了大厅。
管家在进入大厅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中的书信,毕恭毕敬地递交到徐阶的手中。
“老爷,这是从江西那边给您送过来的信!”
徐阶听闻此话,将书信从管家的手中接过,旋即吩咐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管家见已经将信送到,没有在大厅作太久的停留,旋即转身离去。
待管家离去后,徐阶方才将信拆开,开始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徐阶很快便将信中的内容尽数浏览完毕,旋即将手中的书信放至一旁,无声自语道。
“哼,事情果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在户部的通知还未正式到达江西之前,这个曹顺和便自作主张,下令往浙江那边调粮。”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胡宗宪给这个曹顺和写信,请求他往浙江调粮。”
“毕竟胡宗宪先前,亲自率领军队赶赴江西平叛,对这个曹顺和有着天大的恩情!”
徐阶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无声自语道:“哼,曹顺和,就凭你也敢掺和进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么就先拿你来开刀吧,也顺带着让其他人也看看,惹怒我徐阶的下场!”
……
而另一边,严府。
书房内,严嵩正戴着老花镜,专心致志地浏览着手中的书籍。
正当严嵩看得正入迷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脑海中的思绪被打断,只见严嵩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面露不渝,缓缓道:“进来!”
严嵩的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严世蕃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严嵩见严世蕃进来,旋即将老花镜取下,出言询问道。
“什么事?”
严世蕃见状,没有过多犹豫,旋即将手中的书信递交给严嵩,恭敬道:“父亲,这是胡宗宪给您写的信!”
严嵩听闻此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将信从严世蕃的手中接过,开口道。
“哦,这是胡宗宪写给我的信?”
严嵩说完,不紧不慢地将信封拆开,又颤颤巍巍地将老花镜重新戴上,逐字逐句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在整个过程中,严世蕃都安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打扰了严嵩。
待严嵩将重新将老花镜取下,然后将手中的书信放至一旁后,严世蕃这才大着胆子,向严嵩询问道:“父亲,那胡宗宪在信里写了什么?”
迎着严世蕃那好奇的眼神,严嵩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出言解释道:“他胡宗宪这次,是想要我出面保一个人!”
严世蕃闻言,对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好奇,旋即追问道:“谁?”
严嵩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缓缓道:“江西巡抚曹顺和。”
……
紫禁城,督察院。
此刻,海瑞正坐于书案前,处理着相应的弹劾奏疏。
不久前,海瑞从河南返回京城,在述职完毕后,嘉靖特意给海瑞放了几天的假,让其好好跟妻子团聚。
海瑞在回到自己位于京城内的宅邸后不久,嘉靖便遣人给海瑞家中送去了不少的钱粮以及肉食,在那一段时间,海瑞家中的伙食,相较于以往,着实上了好几个档次。
此刻,唐顺之正忙着替海瑞整理那些,已经处理完毕的弹劾奏疏。
看着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疏,唐顺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他而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唐顺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能够重新回朝任职!
嘉靖十八年,唐顺之因为忧虑朝政,在与廷官罗洪先,翰林编修赵时春一同,为嘉靖上了一道《东宫朝贺疏》后,便惨遭削籍,自那以后,唐顺之便下定决心离开官场,潜心读书。
而不久前,唐顺之不仅重新得到了朝廷的征召,而且还被指名道姓地分配到了,督察院新任左副都御使海瑞的手下任职。
唐顺之在来到京城后,理所当然地得知了皇帝的巨大改变,皇帝不仅变得勤于政事,也时常出席内阁会议以及朝议。
更为重要的是,一直以来,困扰大明的财政亏空,以及南倭北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