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载坖在徐阶的安慰下,打算重整旗鼓之际,另一边,京城,严府。
此刻,严府大厅内。
只见严世蕃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哼哧哼哧地喝了起来,桌上还摆放着荔枝、枇杷、西瓜等各式各样的瓜果。
随后,只见严世蕃放下手中的汤匙,出言抱怨道:“父亲,最近这天气可真够热的!”
一旁的严嵩听闻严世蕃此话,也深有同感,点了点头,紧跟着感慨道。
“是啊,今年的天气甚是古怪,幸好咱家的冰窖中,还存储有足够的冰块,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这个夏天该怎么熬过去!”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锋一转,瞥了严世蕃一眼,转而询问道。
“对了,目前浙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面对严嵩的询问,严世蕃不敢有丝毫隐瞒,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回父亲,不久前,郑泌昌给孩儿写了一封亲笔信,在信中他提到,眼下浙江当地,桑苗的长势十分喜人,甚至有些地方的桑苗,已经成熟!”
徐阶听闻管家此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追问道。
随后,只见冯岳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长剑,沉声道。
“从中拿出一部分粮食,用以赈济百姓!”
“告诉他们一声,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好好调查一下当地的情况,待时机成熟后,再果断出手!”
“请巡抚大人,救我等性命!”
就在不久前,他收到了川师三路那边传来的消息,由总兵吴广、总兵陈璘、副将曹希彬统帅的四万兵马,已经从南川杀进播州,一路上连战连捷,正向着仁怀杀来!
除了川师三路以外,黔师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由总兵李应祥以及参将谭健,所统帅的三万兵马也已经顺利攻破兴隆,眼下正在大力清剿沿途残余的播州兵。
冯岳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就在这时,只见一位白发苍苍,身着褴褛长衫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鼓起勇气,向冯岳询问道。
事到如今,冯岳哪能看不出来,眼前的绥阳县城,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剩下的只有这些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的百姓。
京城,徐阶所居住的宅邸。
“大家尽管放心,我等是朝廷派来平叛的大军,是来保护大家的!”
就在这时,绥阳县的城门被打开,一开始,石邦宪还以为是城内的守军,打算殊死一搏,出城迎战。
那位母亲见此情形,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缓缓道。
石邦宪见此情形,连忙拔出腰间的长剑,声嘶力竭地呼喊道。
“乖,睡会儿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八月中旬吗?看来距离胡宗宪进京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很快,冯岳也理解了石邦宪为何会命令大军停止进攻,因为眼前那些从绥阳县城里出来的,并不是绥阳县城的守军,而是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百姓。
但徐阶并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头脑,只见其在思衬片刻后,出言吩咐道。
紧接着,那些明军,也听到了象征着鸣金收兵的锣声,尽管那些士卒对于这道命令有所疑惑,但他们还是勒住了身下战马的缰绳,停止了进攻的步伐。
“说吧,什么事情?”
徐阶所乘坐的轿子刚刚停稳,一旁等候许久的管家便迎了上来,俯下身体,恭敬道。
除此之外,城墙之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守军,当明军来到距离绥阳县城不足五里的地方时,也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那名下属听闻冯岳此话,拱了拱手,沉声应道。
对于徐阶来说,只要能够按照既定的计划,从百姓的手中半价收购生丝,那么他们就能够赚得盆满钵满,也算不辜负,这么久以来的谋画了。
而此刻,这些衣衫褴褛,神色木然的百姓,正齐刷刷地跪伏于绥阳县城门附近的道路两旁,而且从绥阳县城里走出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越到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够掉以轻心,告诉你的手下郑泌昌、何茂才,最近一段时间,多留几个心眼!”
“可是娘,我饿得睡不着!”
“禀巡抚大人,不久前,大军在攻破桑木关的时候就缴获了不少的辎重粮草,在这之后,咱们又从前来支援的那四万播州兵手中,获得了不少粮食!”
“因此,目前大军的粮草供应,十分充足!”
“停止进攻!传本将军的命令,停止进攻!”
待冯岳的话音落下,很快便是一阵如雨点般密集的鼓点响起,由石邦宪所统帅的一万五千余名士卒,分为左中右三路,向绥阳县发起了进攻。
“老爷!”
随后,只见石邦宪蹲下身体,将手中的干粮,拿到了那个孩子的面前,轻声道。
……
眼前的明军,阵列整齐、罩袍束带、神色肃穆,一股肃杀之气,逐渐弥漫开来。
纵使海龙屯历经数代宣慰使的完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军事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