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胡宗宪眼见严嵩一副疲乏的样子,心知不能够再继续拖下去了。
随后,只见胡宗宪在脑海中斟酌完语言,将目光转向严嵩,出言询问道:“老……老师,想必您应该知道,前不久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吧?”
严嵩听闻胡宗宪此话,顿时来了精神,其在上下打量了胡宗宪一番后,向其确认道。
“你是说,马宁远的那桩案子?”
胡宗宪闻言,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出言应声道:“没错,老师,学生指的就是此事!”
严嵩似乎是猜出了胡宗宪心中所想,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在叹了一口气后,出言吩咐道。
“其实马宁远这桩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往大了说,这是草菅人命、枉顾律法、无法无天,往小了说,无非是在推行改稻为桑的过程中,死了几个百姓罢了!”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有人借题发挥,打着为老百姓讨回公道的旗号,将事情捅到了陛下那里!”
“眼下,朝廷已经派出官员,赶赴浙江调查此案了!”
胡宗宪在从严嵩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瞳孔骤然收缩,随后,只见其回过神来,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马宁远难逃一死?”
严嵩并未逃避胡宗宪的目光,点了点头,旋即给出了回应:“汝贞,你猜得没错,马宁远难逃一死,他要是不死,就会有很多人陪着他一起死!”
“况且,只有让马宁远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方才能够让你置身事外。”
“不然的话,你也会被牵联进这桩案子,到时候,陛下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
胡宗宪闻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只见其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
“老……老师,您的意思是,陛……陛下……”
严嵩将胡宗宪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紧跟着开口道:“嗯,没错,前不久,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的干儿子冯保,在深夜的时候前来府上拜访,并带来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严嵩见胡宗宪的脸上满是急切之色,在回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既然这件事是因马宁远而起,那么也应该在他的身上结束!”
胡宗宪听闻严嵩此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不过很快,胡宗宪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俯下身体,向严嵩恭敬行礼道:“多谢老师解惑,学生明白了!”
严嵩闻言,瞥了胡宗宪一眼,抚了抚胡须,出言劝慰道:“汝贞,马宁远是你的学生,想必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被牵连进这桩案子的后果吧?”
胡宗宪听闻严嵩此话,脸上顿时流露出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老师,学生明白!”
严嵩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随后,只见其轻抚胡须,出言吩咐道:“这是陛下的决定,咱们谁也改变不了,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吧!”
“放心吧,马宁远的家眷我会让严世蕃帮忙照看的!”
或许是害怕胡宗宪不放心,严嵩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多谢老师,学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胡宗宪闻言,当即神色一凛,向严嵩拱了拱手,沉声应道。
“老师,时候不早了,学生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嗯。”
话音落下,胡宗宪在向严嵩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胡宗宪走出严府以后,只见月光从云层之中渗透而下,如同一层薄纱一般,覆盖在大地上,而胡宗宪的影子,也被清晰地映照出来。
在长叹一口气后,只见胡宗宪乘上早已备好的轿子,向着驿站所在的方向行进。
……
另一边,裕王府,书房。
在得知胡宗宪入阁,并且被嘉靖授予吏部尚书的职位后,朱载坖便召集众人,齐聚裕王府,用以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房间内,朱载坖在环视一圈后,将目光收回,出言感慨道:“真没想到,父皇不仅让胡宗宪入阁,而且还授予了他吏部尚书的职位!”
待朱载坖的话音落下,只见一旁的高拱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意见:“这么多年以来,他胡宗宪为朝廷立下的功劳,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无论是剿灭倭寇,还是平定叛乱,他胡宗宪每次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不仅如此,胡宗宪还将浙江治理得井井有条,仓廪丰实,百姓安居乐业,现如今,得到陛下如此优待,再正常不过了!”
在高拱之后,一旁的张居正也紧跟着出言应和道:“是啊,胡宗宪此人,在大事上,从来都是上不误国,下不误民,依我看,他绝对担当得起吏部尚书一职!”
坐于主位的朱载坖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其在思衬许久后,方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再怎么说,这个胡宗宪也是严嵩的学生,难保不会遭到严嵩利用!”
“更何况,眼下的胡宗宪可是吏部尚书,万一到时候严嵩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