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泌昌将信中的内容浏览完毕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严嵩在信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十分简单,那便是让马宁远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这样一来,便可以避免因为这桩案子,而牵扯到更多的人,尤其是胡宗宪。
除此之外,信中还提到了鄢懋卿已经背叛的事实,让他们多加防范。
“该死,为什么这封信不早点送过来,要是早点送过来的话,本官也不至于……”
随后,郑泌昌仿佛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
此刻,郑泌昌正不自觉地攥紧手上的信纸,饶使是久经宦海的他,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连马宁远这种,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地替严家办事的人,在必要的时候,都会被牺牲,自己一个小小的布政使,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的郑泌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当初沈一石与芸娘一同自焚时,何茂才曾经说过的话:“老郑,我有预感,咱们俩日后的下场,比这好不了多少!”
良久,只见郑泌昌回过神来,惨然一笑,出言感慨道:“现在看来,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郑泌昌的心里十分清楚,眼下,只有让马宁远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罪责,方才能够保全其他人。
不然的话,倒楣的不仅仅只有他和何茂才,这把火甚至还有可能,会烧到严阁老他们的头上!
“唉,一路走好,日后你的家眷亲属,本官会替你照看的!”
在这之后,只见郑泌昌铺开纸笔,将严嵩在信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大致转述了一遍。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只见郑泌昌将手上的毛笔放回原位,在将信的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后,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等到纸上的墨迹干透,只见郑泌昌将其小心翼翼地装入信封。
但接下来,郑泌昌却为应该如何将这封信,送到马宁远的手中犯了难。
郑泌昌知道,既然鄢懋卿、王廷敢放自己回来,那么肯定会有所准备!
别的不说,在自己家附近,肯定到处都是眼线,只要自己这边稍有动作,鄢懋卿他们,很快就能够知晓。
正当郑泌昌还在因此事而感到忧虑之际,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敲门声。
眼见脑海中的思绪被打断,郑泌昌不由得皱了皱眉,出言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来人正是管家。
待管家进入房间以后,只见郑泌昌瞥了他一眼,出言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管家听闻此话,未作丝毫犹豫,当即俯下身体,毕恭毕敬道:“老爷,总督府那边派人来了!”
郑泌昌在从管家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难掩心中的激动之色,只见其猛地从座椅上起身,迫切地吩咐道:“马上带本官过去!”
管家闻言,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是,老爷!”
随后,在管家的引领之下,郑泌昌来到了专门待客的大厅内。
总督府官吏见郑泌昌到来,连忙迎了上来,俯下身体,恭敬道:“下官见过布政使大人!”
郑泌昌眼见来人是自己相熟的总督府官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出言询问道:“说吧,巡抚大人派你来干什么?”
那名总督府的官吏闻言,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布政使大人,巡抚大人派下官来告诉你,倘若十天以后,上面派来的那些人没查出什么的话,那么你与何大人,都将官复原职!”
郑泌昌闻言,脸上适时浮现出感激之色,只见其向那名总督府的官吏拱了拱手,紧跟着开口道:“嗯,待会儿下来后,劳烦转告巡抚大人一声,就说本官一定会记住他的大恩大德的!”
那名总督府的官吏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惶恐之色,连忙应声道:“布政使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那名总督府的官吏说完,便准备告辞离去,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只听郑泌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现在本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那名总督府的官吏听闻郑泌昌此话,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脸震惊地看向郑泌昌所在的方向。
由于太过于激动,那名总督府官吏的呼吸,都不可避免地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的他,正面临着人生最大的抉择,从郑泌昌的语气便能够听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换句话说,这件事情风险很大!
成功了的话,眼前这位布政使大人,必定会承自己一份情,往后自己飞黄腾达都不是梦,要是失败了的话,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天人交战许久后,那名总督府的官吏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只见其紧咬牙关,低下头,沉声道。
“布政使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下官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郑泌昌见此情形,点了点头,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取出,交到那位官吏的手中,沉声吩咐道。
“本官不管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