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时间又过了好几天。
先前派去南直隶调查鄢懋卿一案的那些官员,已经将案件的经过,以及最终调查的结果,整理成册,正式报送朝廷。
当然,调查的结果,与之前严嵩、严世蕃父子先一步得到的消息,并无任何出入。
鄢懋卿是醉酒后不慎失足落水,整件案子,无非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自此,鄢懋卿的这桩案子,彻底盖棺定论,以意外结案!
尽管在查案的过程中,这些官员发现了一些明显的疑点,例如,为何当晚现场没有一个目击者,亦或者是事发后,鄢懋卿所居住的船舱疑似被人清理过。
但禀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些被朝廷派去南直隶的官员,都默契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鄢懋卿已经死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去得罪幕后的人!
紫禁城,内阁。
待徐阶从严嵩的手中,接过那些官员报送朝廷的,对鄢懋卿一案的调查结果后,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哼,这背后肯定是严嵩这个老东西在搞鬼,鄢懋卿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在醉酒后落水溺亡?”
“我记得当初鄢懋卿在临出发前,特意去了一趟严府打探消息,会不会是在那个时候被严嵩瞧出了端倪,这才招致杀身之祸的?”
徐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神也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随后,只见其将手上的调查结果放至一旁,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严嵩,转而开口道。
“严阁老,您有没有觉得鄢懋卿的这桩案子,有些蹊跷啊?”
“哦,有吗,我倒觉得没什么问题!”
严嵩闻言,将手上那封处理完毕的奏疏放至一旁,不紧不慢地出言应声道。
由于二人的交谈并未避讳其他人,因此,不可避免地吸引了高拱、张居正、胡宗宪等人的注意力。
在这之后,众人纷纷停止批阅奏疏,屏息凝神地看向严嵩、徐阶二人所在的方向。
在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徐阶并未露怯,而是重新拿起调查结果,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严阁老,您看,这里是鄢懋卿贴身侍卫的口供。”
“据他所说,在鄢懋卿失踪当晚,大概亥时的时候,他去了鄢懋卿的船舱一趟,当时鄢懋卿还在船舱内喝酒,并且,已经是烂醉如泥!”
“在遭到训斥后,鄢懋卿的贴身侍卫,便离开了鄢懋卿的船舱。”
“在大概卯时的时候,鄢懋卿的贴身侍卫,按照惯例,又去鄢懋卿的船舱查看情况,而这次,当他进入鄢懋卿的船舱时,却不见了鄢懋卿的踪影!”
徐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试问,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怎么从船舱里出来?”
“还有,为什么在这个过程中,现场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
徐阶在说完这桩案子,所存在的疑点后,便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回应。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先前徐阁老说的这些疑点,老夫居然一个也没有看出来,真是惭愧啊!”
待话音落下,只见严嵩摆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眯了眯眼,如此感慨道。
徐阶见此情形,心中愈发笃定,鄢懋卿溺亡的这桩案子,背后肯定与严嵩脱不了干系。
“严嵩,你个老东西,居然还在装傻,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你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徐阶!”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桩案子疑点重重,绝对不可能是意外,肯定是鄢懋卿在浙江查案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在这之后,只见徐阶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转而开口道。
“这桩案子还存有疑点,不能就这么草草结案,待会儿下来后,我会亲自给陛下那边上一道奏疏!”
徐阶说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严嵩,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面对徐阶那满是审视的目光,严嵩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见其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
“既然徐阁老觉得这桩案子还留有疑点,那么就上疏陛下,再查一查吧!”
……
紫禁城,乾清宫。
此刻,嘉靖正盘坐于蒲团之上,眼睛似闭非闭,此时的嘉靖早已陷入了冥想状态之中。
伴随着嘉靖的一吐一纳,天地之间的灵气,仿佛与他产生了共鸣一般,而在这个过程中,嘉靖的气息,也慢慢变得强横起来,面色也愈发红润。
自从晋入练气后期以后,虽然嘉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程度,越来越强,但修炼速度,却仍旧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眼下,嘉靖已然触碰到了瓶颈,无论平日里再怎么修炼,所能够增长的法力,也是微乎其微,只有突破了这层瓶颈,方才有机会突破至筑基期。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乾清宫内的灵气,已经被嘉靖尽数吸纳,随后,只见嘉靖退出修炼状态,并从蒲团之上缓缓起身。
在大致感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后,只见嘉靖摇了摇头,无声自语道:“相较于以往,现在体内法力增长的幅度,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朕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