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斥完严嵩、徐阶以后,只见嘉靖转过身来,将目光从那些以欧阳一敬为首的言官身上一一扫过,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转而开口道。
“嗯,诸位爱卿直言敢谏,敢于当面指出不公,朕甚是欣慰,你们无愧于言官之名,你们就是我的大明的脊梁!”
欧阳一敬以及胡应嘉身后的那些言官,听闻皇帝此话,顿时感到与有荣焉,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
毕竟,今天这一仗,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仅打出了言官的威风,而且还得到了皇帝的交口称赞。
“果然,都是严嵩、徐阶这两个大奸臣蒙蔽圣听,才使得朝局沦落于此!”
此刻,这便是在场绝大多数言官心中的想法。
在这之后,只见嘉靖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今天这件事,暂且就先这样吧,等景王参加完册封皇后的典礼后,朕会让他返回封地的!”
欧阳一敬以及不远处的胡应嘉,见皇帝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
在用眼神拦下那些想要趁此机会,当面直谏的言官后,只见二人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遵命,陛下!”
待话音落下,只见嘉靖环视一圈,摆了摆手,颇为随意地吩咐道:“行了,下值的时间到了,都散了吧!”
嘉靖说完,不等众人作出回应,便自顾自地向着停放龙撵所在的方向行进。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连忙反应过来,随后,在严嵩这位内阁首辅的带领之下,在场的所有人尽皆跪伏于地,目送着嘉靖离开。
待嘉靖离开以后,众人方才陆续从地上起身,并各自散去。
……
京城,严府。
待轿子停稳以后,只见严世蕃抢先一步下了轿子,正当其想要像以往那样,将严嵩从轿子里搀扶下来时,却被严嵩摆了摆手,出言制止了。
“不必了,我自己下来!”
“是,父亲!”
严世蕃听闻此话,当即退至一旁,低下头,恭敬应声道。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严嵩的步伐,向着严府书房所在的方向行进。
在行进至台阶处时,只见严世蕃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严嵩,紧跟着开口道:“父亲,您慢点!”
严嵩闻言,瞥了严世蕃一眼,点了点头,并未拒绝他的搀扶。
在搀扶严嵩进入书房后,严世蕃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看得出来,严嵩今天的兴致很高,一点也不像遭受了训斥的样子。
正当严世蕃打算就此离去之际,却被严嵩出言叫住:“严世蕃,对于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严世蕃闻言,在思衬片刻后,方才给出了回应:“父亲,孩儿觉得,这背后应该是裕王在推波助澜,因为朝野上下,只有他这个动机,以及实力!”
严嵩听闻严世蕃此话,点了点头,旋即指向一旁的空位,示意严世蕃坐下。
对于严嵩的话,严世蕃自然是不敢违背,其未敢有丝毫推辞,当即在严嵩所指的那个空位上坐下。
随后,只听严嵩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嗯,你猜得没错,这件事情应该是裕王在背后推波助澜!”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又继续道:“只可惜,裕王弄巧成拙了,不仅没能铲除景王这个心腹大患,反而让自己遭到了陛下的厌恶!”
严世蕃对于严嵩的这番话,也是颇为认同,只见其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父亲说得没错,裕王此举,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严世蕃说完,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之色,又继续道:“父亲,孩儿不明白,按理来说,裕王不是有徐阶帮忙出谋画策吗,怎么会突然行此昏招?”
严嵩将严世蕃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缓缓道:“我也弄不明白!”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话锋一转,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依你看,今天父亲遭到陛下训斥一事,是好是坏?”
严世蕃闻言,在思衬许久后,方才给出了回应:“回父亲的话,这是好事!”
严嵩在得到严世蕃的回答以后,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只见其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哦,何以见得?”
严世蕃闻言,在小心翼翼地斟酌完语言后,方才出言回应道:“回父亲的话,您先前对孩儿说过,身为臣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替陛下分忧!”
“这一次,那些言官向陛下提出的诉求,本就是极其合理,且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毕竟,已经就藩的藩王,能够在京城内停留的时间,本就十分有限。”
“倘若陛下不顺势将责任,推到您和徐阶的身上的话,那么必然会陷入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而父亲您先前说过,陛下是一个念及旧情的人,这些事情,他都会记在心里!”
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这一番分析后,脸上浮现出些许欣慰之色。
随后,只见严嵩点了点头,在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啜一口后,出言勉励道:“嗯,不错,有长进!”
面对严嵩的夸赞,严世蕃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只见其从座椅上起身,向严嵩拱了拱手,恭敬道:“这都是源自父亲的教导!”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