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腊月二十五。
京城内的各处商铺也挂上了红灯笼,街上熙熙攘攘,购买年货的人络绎不绝,时不时传来摊贩的叫卖声。
京城,裕王府。
此时的裕王府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门口也扫得干干净净,并贴上了对联,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各类奴仆也都换上了新衣。
房间内,朱载坖正听取着来自管家的汇报:“禀裕王殿下,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将奴仆们这个月的例钱都发下去了,另外,还额外多发了两个月的!”
在听完管家的汇报后,只见朱载坖摆了摆手,如此吩咐道:“嗯,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裕王殿下!”
管家在向朱载坖躬身行礼后,当即迈步离开。
待管家离开以后,只见朱载坖从座椅上起身,脸上浮现出些许的忧虑之色。
原因无他,今天晚上,嘉靖将在皇极殿大宴群臣。
届时,在一个多月前,被册封为皇后的沈氏,也将一同出席这场宴会。
最令朱载坖感到担忧的是,朝中的诸多大臣,很可能会将此事当作一个信号,然后不由分说地倒向朱载垣那边。
毕竟,朱载垣是嘉靖和皇后所生的孩子。
要知道,朱载坖现在的名分为庶长子,而尚在襁褓之中的朱载垣,却是名副其实的嫡子。
自古以来,在继承皇位的优先级上,嫡子都是要远远强于庶子的!
“父皇一共生了八个儿子,其中六个早夭,只有我和四弟顺利长大成人,往后这个孩子能否顺利长大成人,还是个未知数呢!”
“在今晚的宴会上,我尽量不犯错就行了!”
在如此劝慰自己一番后,朱载坖脸上的忧虑之色,也减退了不少。
正当朱载坖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应付今天晚上的宴会时,只见李妃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来到了朱载坖的面前。
李妃见朱载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出声打扰,就在一旁静静等候着。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当朱载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李妃在自己的身旁驻足已久。
正当朱载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李妃那好听的声音响起:“夫君,在想什么呢,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的?”
朱载坖闻言,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妃,缓缓道:“在想今晚的宴会该怎么办,父皇可是在皇极殿宴请文官百官,到时候恐怕又是我陪着那些大臣喝酒了!”
朱载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摇了摇头。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但朱载坖其实能够理解,毕竟,倘若皇帝在场的话,在场的大臣们都放不开。
“说不定父皇只在吕公公的面前,展露过真实的情感!”
朱载坖如此想着,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同情之感。
李妃听闻朱载坖此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的担忧之色。
随后,只见其依偎至朱载坖的怀中,轻声劝慰道:“饮酒伤身,夫君今晚少喝一点,妾身听说,你的四弟已经戒酒了!”
李妃这满是关切的话语,令朱载坖的心中淌过一丝暖意,随后,只见其将目光从李妃的身上收回,出言应和道:“嗯,孤会注意的!”
……
另一边,京城,严府书房。
“父亲,孩儿替您磨好墨了!”
严世蕃说完,便退至一旁,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打扰了严嵩。
严府每年的对联,都是由严嵩亲自来写,今年也不例外。
此刻,在书案上,整齐地放着用以书写对联的纸张,只见严嵩深吸一口气,用饱蘸墨水的毛笔,在纸上整齐地写下了“国恩家庆,人寿年丰”几个大字。
待书写完毕后,只见严嵩将手上的毛笔放至一旁,长舒一口气。
一旁的严世蕃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出言夸赞道:“父亲的书法放眼整个大明朝,也是无人能及,怪不得那么多人不惜花费重金,也想求得您的墨宝!”
严嵩听闻此话,只是颇为淡然地瞥了严世蕃一眼,挑了挑眉,出言询问道:“哦,难不成,今年又有人上赶着求墨宝了?”
严嵩的话音刚落,只见严世蕃不假思索地应声道:“父亲,您说得没错,就在不久前,有几个京城内的富商,找到孩儿,说是愿意以四十万两银子的价格,求得您的一份墨宝,您看……”
严嵩将严世蕃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转而开口道:“行了,不必再说了,替我回绝那些人!”
见严嵩的态度坚决,严世蕃也不好再继续劝说,只得点头称是:“是,父亲,孩儿明白了!”
随后,严嵩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又继续补充道:“你也不许给那些商人题字,哪怕他们出再高的价格也不能!”
“以免到时候那些商人,打着我严家的招牌,到处惹是生非,听明白了吗?”
在听完严嵩的告诫后,只见严世蕃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