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过来北静王府为吴用和杨志捐官时,浑然不去想因他硬离了荣国府的行为,彻底点爆了王熙凤压抑多日的怨怒,竟招来府中管事,要拆了贾琏书房。
听得自个安身之地遭灾,贾琏已是再没心思留在北静王府,当即同水溶告了罪,言自个家务缠身,不能再陪老太妃用饭。
既是他人的家事,水溶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让贾琏回去,说自个会去同老太妃说清的。
贾琏这才告退,匆匆转到王府客厅,叫了吴用和杨志就走。
听说捐官之事成了,只待将银子送上,吴用和杨志两人惧是点头。贾琏因忙着回荣国府,没心思庆祝,便叫吴用这几日暂去杨志的小院歇着,然后同兴儿一齐走人。
眼瞅着贾琏这般火急火燎就走,杨志兀自纳闷,问吴用道:“我看嫂子也不像是要搅得家宅不宁的人啊,怕又是那老太太在作妖不是。”
“那可不尽然……”吴用摇头道。王熙凤转模作样的贤惠骗得了杨志,却骗不过早先同她见过的吴用。
他说来也有些郁闷,本来还想问清状况,好帮衬贾琏一二,却不料贾琏就这般将他丢下。
“杨志兄弟你说,女人是不是误事?”
吴用摇头晃脑的说着,同杨志一起归去。
贾琏这边到了宁荣街,因早上他是硬生生从花园东院这边打出来的,如今把守黑油大门的小厮听得贾琏回来,各自畏畏缩缩避着,他们是伤得轻的那批,伤重的现在还躺着哩。
贾琏没功夫理这些人,进了黑油大门,跨过大房的花园东院,从荣禧堂边上穿过,来到南北夹道。
还未到自个宅院,贾琏就见一伙人扛着一副门板往这边过来,那门板贾琏瞧的是眼熟,却不是自个书房的大门还能是哪个!
“呔!一干贼鸟拿了我的家当却是哪里去!”
贾琏怒喝一声,拢着袖子大步过去。
“二爷回来了!”
一声惊呼!前方众人都做鸟兽散了,早上贾琏打穿了半个荣国府时他们可都看在眼里,这时哪个还敢触贾琏的霉头。
扛着门板的人也即刻将之扔了,撒腿就跑,扔的慢的还要去拽前头的人,嘴中带着哭音骂道:“好滑头的,若叫我受了灾,就是死了也要扯了你下去…”
几个人你扯我我拽你,连滚带爬,竟是一溜烟的就没了踪影。
“呸!洒家算你们腿脚利索…”
贾琏没发作成功,过去一人便将门板扛了,横在肩上,沉甸甸的一身再往自家宅院里走。
自家院门大开,贾琏侧身进去,转到自个书房面前。
书房却是没了影。
原地还有一行人计十三四个,拆木的拆木,搬砖的搬砖,铲土的铲土。早间还好好在那的独间书房,如今已然赫然只剩了一半残骸摆着。
贾琏大怒,将门板放落在地上,激起半身灰尘。贾琏呼呼作喘的骂道:“好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吃我一门板再说!”
一干正在忙活的人吓得亡魂大冒,见贾琏拿着方才三四个人才搬走的大门板过来,还要请自个吃着,哪个敢留在原地受用。
天色已经是暗了,越发衬得挥舞着门板扑过来的贾琏仿若夜间出没的妖魔一般,无人敢近身。
一时间宅院里惨叫声冲天,十几人竟被贾琏一人扛着门板追打。
贾琏大喝道:“兴儿,把院门快些关了!今天不吃上一门板,一个都别叫走脱!”
“苦也!”抱头鼠窜的一干人欲哭无泪,这一副门板下碰着就倒,磕着就趴,要真挨了一下砸怕是登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兴儿在门口,听得贾琏的话就要来关这院门。不料一袭红装倩影因听得动静,已经是匆匆到了门外。
左右平儿丰儿重新推开院门,王熙凤进门指着兴儿鼻子就骂:“好个王八!谁给你的这般胆子!竟敢来关我的家门!”
王熙凤气势一句胜过一句,三句话落下,兴儿已经是跪了,求饶道:“奶奶,不干我事,都是二爷的吩咐…”
“放你娘的屁!掌嘴!”
王熙凤身后的丰儿站出,将兴儿扯到一边,只就地捡了块小木板在手中,便朝着兴儿脸上扇去,几下就见了血。
兴儿不敢反抗,只顾求饶。
王熙凤哪会再去管兴儿。她发作了下人,又浑然不怕贾琏拿着一副门板,状若疯魔的样子,只管叫请来拆书房的奴仆出去,自个走到贾琏面前。
就好像去年贾琏和王熙凤分居当夜一样,她抬起螓首娥眉,虽不及贾琏高大,却仍好似居高临下般:
“琏二你莫在这装疯,难道我不晓得你连只鸡都未杀过?你要真有那胆子砸下,朝我这来就是了!”
贾琏一腔怒气本来发泄的差不多,现在听了王熙凤这话,心中却又是一股无名之火起,怒道:“好好!你莫动,我这就——依了你!”
一副门板高高抬起,带着破空声当头砸下,最终激起一地灰尘。
“咳咳…”
王熙凤拿手帕捂了嘴,将灰尘挡下。
再看贾琏使得那门板,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