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摆摆手,笑道:“我们干的是做贼的勾当,还讲究这礼作甚,你有消息只管说来。”
周瑞起身,苦着脸道:“二爷您发发慈悲,快别吓我了…小的这次来见您,是我那浑家传的消息,说今天老夫人带着大姑娘入了宫,好像以后大姑娘要到皇后娘娘身边当官哩。”
“当官?女官?宫中女史?”
贾琏想了想,估摸着元春是要去宫中做女史,当下就有些不满——宫中的女官除了被皇家指婚,否则退休后谁人敢娶?
“大姐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老祖宗不是喜她么,怎么把她往火坑里面推…”贾琏喃喃自语着,但随之想起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便从腰间摸出一个银锭给周瑞收着,道:“消息我记得了,你回吧。”
“诶。”周瑞接过银锭,不敢多说什么,躬身离开。
在周瑞走后一会,贾琏才带着兴儿从耳房走出,免得有路过的见贾琏和周瑞一前一后的出来,因而联想到什么。
贾琏带着一股纳闷之情回到自家宅院,进了正屋,由平儿服侍着换了龙禁尉的袍服。
王熙凤正在别屋,见贾琏换好衣服出来,便摆着脸发问道:“好将军,今日是去哪里喝花酒了,回来的这般迟?”
贾琏是知道王熙凤脾气的,见人就要先傲三分,哪天她若是在外人面前不傲了,那就定然是在算计人。
贾琏笑着陪王熙凤坐下,道:“我回来是迟了,倒是凤哥儿回来的越来越早哩,甚好,不像以往只知道在嫂嫂那边,天黑了也不着家。”
“哼。”王熙凤冷哼一声,不搭这腔。
自打上次贾琏被通灵宝玉压制了凶气,和王熙凤重新和好后,王熙凤回家就回的勤了,态度也软和了几分,这其中亦是有贾琏在外出任了五品官的原因。
就如北静王水溶所说的,男儿若是能掌权在外,借此抬高自身的势,那么家宅也就自然安宁了。贾琏今天做了官,王熙凤态度变好,若是赶明做了国公,那么府中两房的争斗也就可以顷刻间平息,真的都来巴结他了。
贾琏同王熙凤坐着,平儿在旁上了茶点,然后笑着道:“奶奶不是早说要和二爷也比比吗,现在二爷可是都回来了。”
平儿怕显得唐突,又同贾琏笑道:“二爷不知,今个奶奶的手气极好,在老夫人那里赶围棋儿,可是将几位姑娘都赢了个遍。”
赶围棋就是比大小,以骰子掷几点,棋子就在棋盘里挪动几格。
“就你多嘴。”王熙凤训了提议的平儿一句,偷偷看贾琏反应。
看着王熙凤期待的样子,贾琏挠挠头,终是肯首道:“那就…比比?”
平儿当即应声,拿了棋盘棋子来,摆在贾琏同王熙凤面前。
王熙凤平日和几位姑娘的来往并不算多,主要是没有共同语言,元春、迎春、探春以及寄养在府中的惜春,这四春由贾母养着,都是能识文断字的主,唐诗宋词张口就来。看她们身边大丫鬟的名号,就能一窥四春的学识。
元春身边的叫抱琴,迎春身边的叫司棋,探春身边的叫侍书,惜春身边的叫入画。
而王熙凤却是个不读书的,自小和贾琏胡闹,还是因为要算账,近年才多学了几个字。
赶围棋游戏规则简单,王熙凤不像行酒令斗百草那般插不上话,所以今天同四春玩到一处,并且赢了才这么高兴。
贾琏无意留心这么个游戏,一边掷骰子一边问道:“凤哥儿今日同大姐玩过这个?”
王熙凤分心答道:“大姐上午不在府中,下午才回来,说来你还不知,下月立春后,大姐就要入宫当女官,到时候你在宫中要是看见,可记得照料大姐。”
王熙凤不知道宫中情况,所以才在后头加上这么一句。贾琏虽然是皇城侍卫,但除非给下面来一刀,否则他别想看见进宫后的元春。
贾琏见事情已经传开,心中愈发不悦,道:“凡有去做女官的,以后出来哪里好嫁入,老祖宗这样做,忒寒碜了,婶婶这次竟没有说甚么?”
王熙凤笑道:“你懂什么,就大姐那模样和端庄,若是叫皇上见了,还怕少了个娘娘的位置?老祖宗她们可都是这么打算的,据说都安排妥当了。”
贾琏听了王熙凤这般说,心中还是有些腹诽,便起了身,道:“我去老祖宗那边看看。”
王熙凤见他匆匆离开,不甚在意,反而是讶然的看着棋盘,这其中贾琏的棋子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死相,运气这般好?”
……
贾琏经南北夹道,过荣禧堂抱厦厅,到了贾母的上院,照例先给贾母请安。
今个王夫人和邢夫人都在这里,王夫人满脸笑意的同贾母说话,邢夫人在旁尴尬陪坐。
“给老祖宗请安、给母亲请安、给婶婶请安。”
贾琏过来,先是见了礼。邢夫人指着贾琏对贾母笑道:“老太太您看,琏哥儿自打当了值后,做事好似越发英气了。”
“嗯~”贾母笑了笑,微微点头,她今日开心。
贾母问了问贾琏夫妻间的相处后,便指了屋中摆放的一件锦玉连边裘,叫他给王熙凤带